所以,她弹琴那样好,插花那样好,都是因为曾经学习过。
而她真正老师,其实是背后督促着她让她一定要去的——温家!
起先一秒蔓生是有些尴尬,那仿佛是在提起她曾经和温尚霖的那段婚姻,可话已出口,无法再收回。
老太太可是个明白人,她哪里会不知道蔓生的境地,立刻开口说,“再好的老师,如果不是你聪明又好学,那是一定不会学会的。”
可是尉容却是安然笑着,像是并不介意,更像是早就心领神会,他竟是开口说,“谢谢老夫人。”
他突然的致谢让蔓生意外,更让老太太也感到意外,却又听见他说,“如果没有您,我怎么会遇见变得这样好的她。”
如果没有温家,如果没有那五年,他不会听见她弹奏那样动听的曲子看见她摆出漂亮的花艺,他才能遇见这样一个她。
“所以,谢谢您。”尉容微笑着说,没有质疑,不是嘲讽,只是这样静静的道谢。
……
蔓生更不曾想他会说出道谢的话语,心里边似被撞击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肆意。
老太太却是一刹那百感交集,曾经种种一来是因为温家的少夫人也该是贤良淑德的,再来也是温母总是严苛待她,老太太没有办法,总要给温母几分面子,再来她也是有些认同,毕竟作为少夫人,蔓生也总会有陪同温尚霖出席各种场合的那一天。
那么作为温家的少奶奶,必要场合的礼仪修养才能都是必不可缺的。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温尚霖的妻子。
这一切算不得白费,却实在太过可惜。
思绪纷至沓来,老太太感慨良多,蔓生则是询问,“奶奶,听说您前些天病的厉害了?这又怎么回事呢?让您不要生气,一定是又要小孩子脾气了?”
老太太一下被逗乐,却也不承认自己是在闹脾气,于是一老一小两人聊的很是投缘开怀。
尉容在旁看着,如果不是心中早就清楚,他还真的会以为,她们真是亲的祖孙俩。
两人正是聊的尽兴,尉容临时进来一通电话,他起身道,“蔓生,你陪老夫人继续聊,我去接个电话。”
病房外走过一道回廊,尉容停步这才接通。
那头是女人的声音,很轻快的,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嗔,却也是英气的,“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已经拿下了!还差的那一点,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到手?”
……
病房内蔓生还在陪着老太太说话,“奶奶,您要记得,千万不要再生气了……”
她不知已经叮咛了多少遍,老太太笑道,“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这么能念!”
“谁让奶奶总是不听话?”蔓生却是认真反驳。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她这样不愿意放开,更是心中残留有一丝担忧,她轻声问,“这么能念的,那位尉先生能受得了?”
突然由老太太提起尉容,蔓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动了动唇,只能模棱两可说,“我也还好吧……”
见她支支吾吾的低头说,老太太却还以为她是在腼腆害羞,这一刻没有了旁人,她才无所顾忌问,“蔓生,你老实告诉奶奶,那位尉先生,他,对你好吗?”
老太太为人处事不是墨守陈规的那一型,可是有些规矩却还是难免保留从前的思想,就比方说婚姻这一方面。其实莫要说现在的年轻人,老一辈更是看中,蔓生现在的身份,可是离异的女人。谁能一点也不在意,就这样选择和她在一起?还有双方的家庭,甚至是更多的问题,都会接踵而来。
可这些问题看似很重要,可真说起来却也不是那么非常不可,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人,有一颗真诚待她的心,那么老太太觉得,也不是不可。
老太太的问题在蔓生耳畔回响,她的脑海里跳过许多的回忆,是自从和他相识以后以来的一切。
面对老太太,蔓生轻声喃喃说,“有时候,他真的也挺气人的。可有时候,他真的也很体贴人。”
他欺骗过她,耍弄过她,可他也帮助过她,教导过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男女之分,却也远比起这一层来更为复杂。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老太太追问着,她只想要听到一个准确回答,仿佛必须要得到,才能让一直盘踞的期许落空,也才能让她真的对这个孩子踏实放心。
蔓生缓缓抬头,她一双乌黑深秀的双眸望向老太太。
如果好与不好可以算作是一道加减题,那么他的坏,相对于那份好而言……
忽而她点了点头,她回答了一个字,“好。”
只听见这一声,老太太的期许终于落空,却也因此而放了心。她笑了,紧紧握住她的手,“蔓生,奶奶真的希望,很希望你能幸福。”
……
午后探望过温老夫人,尉容和蔓生两人也要拜别离去,老太太让蒋妈送他们。等到蒋妈送行回来,见到老太太有些怅然,“小姐,您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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