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孝礼无法上前,放眼望去堂内满目都是喜庆,却静的出奇!
前方红毯处,正是大夫人被周管家等人围住。
却有一人从高台上静静走下。
尉容缓步来到众人面前,停下后他的视线先是望向老太爷,再是扫过众人,蔓生的目光和他隔空悄然对上,又随之转移。
最后,尉容望向大夫人,对上大夫人一张带着怨恨的脸庞,那眸光依旧沉静,却像是要对天地证明,是从来不曾真正为外人所知,早已香消玉殒的女子,她是他的——
“今天老太爷在位,宾客在座,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的亲生母亲不是眼前这一位!”尉容低沉的男声响起,这一回却是让人心中寂静,是他彻底宣告,“她是——容咏慈!”
蔓生忽而听闻,只觉疼痛交缠着热烈情感一涌而上。
这一生,恐怕是他第一次这般正大光明的宣告。
……
但莫说在场众人,这一回就连老太爷都惊住了!
“尉家容少竟然真的是私生子,是外边的女人生下来的……”依稀之间,议论声再次而起。
可是在座宾客中,也唯有少数老一辈长者才知晓此事!
剩余之人,几乎都不知晓。谁让尉家一向低调,就连尉老太爷,也不过是第一回摆大寿,所以众人才得以拜见。
而这位容少,此前更是不被众人深知。不过是一个传说,传说中尉家有那么一号了不得的人物,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谁料今日终于得见,居然直接宣告其母另有其人!
原来,尉家容少竟是其父尉耀山与另外一名女子生下的私生子!
“容咏慈……”大夫人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在这三十余年的岁月里,她从来不曾提起一个字。
那仿佛是尉家的禁词,当尉耀山还在世时,就已经无人敢提起。可今日,大夫人终于可以不管不顾开口,“容咏慈!你是容咏慈生下的孽种!”
可容咏慈又是何人?
这个名字初初听来只觉得雅致不俗,好似是大家闺秀。但或许,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家女儿。若非如此,又怎会落的当人情人这样下场。
“容咏慈?”但是人群里,却有人出声,好似听闻过这个名字,突然惊愕收声,“难道是——”
在场老一辈的数十位长者,却心中依然有数。
容咏慈,究竟是何人!
“孟姨。”尉容又是开口呼喊,望着大夫人道,“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过的不易,也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母亲如果还在世,她也会感念你。虽然,她已经不在了。”
“感念……”大夫人笑了起来,“她哪里会感念我!她嫉恨我,而你也是!所以,你才会和你的大嫂有私情!又生下了尉司棠这个孽种!”
据闻,宝少爷乃是尉家大少爷尉佐正与大少奶奶王子衿生下的儿子。
宝少爷更是尉家长子嫡孙,是尉家未来的继承人,亦是尉佐正膝下唯一独子,只因为现如今尉佐正早已去世。所以宝少爷的意义,对于尉家而言自然非凡,他便是尉家的未来是尉家所有的希望!
但如今大夫人所言其一已经成真,尉容果真是私生子,但事关尉氏下一代,相比起尉父另有所爱,尉家容少和大嫂之间若真有爱慕私情,那实在是家族丑闻!
众人的狐疑目光,此刻不仅是落在尉容和大夫人身上,同样也落在王子衿和宝少爷身上,自然王家一众也逃不了质疑。
王父为首,王燕回和王镜楼皆是不曾有异色。
众人都在等,等尉容又要如何作答,沉默中听见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孟姨,有些事,是真的,我自然会认。否则,死也不能。”
……
可是这不能里,究竟什么是假?
尉家容少没有和大少奶奶有私情?还是宝少爷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真是狡诈阴险!”大夫人愈发不甘喊道,“你让你大哥黄泉有知也不会瞑目!尉容,你真是狠——!”
“孟姨,你病了,病的神志不清,该回去休息。”尉容温声又说。
“我才没有病!”此时宴会厅内愈发一发不可收拾,大夫人如疯了一般,那些厉言相向的指责响彻厅堂。
老太爷回过神来,又是大喊,“老元!”
此番已经不是周管家出手,元伯直接来到大夫人面前,再命令两三人一起将大夫人扶住就要架出。可是大夫人并不肯,还在纠缠怒喊。萍婶则上前阻拦,当下闹作一团。
“母亲!”突然,另一道男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蔓生也望了过去,这才发现红毯尽头的厅堂门口,原来还站了一个人。
那正是尉孝礼!
尉孝礼是尉家三少,总该不会也并非大夫人亲生?
众目睽睽下,尉孝礼捧着一件红色物件,是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物件大概是捧来送给老太爷的贺礼。
尉孝礼上前来到大夫人身旁,他一手捧住物件,一手扶起她道,“母亲,您身体不好,方才还在医院,怎么又过来了?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拿了贺礼,怕我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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