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翰望着王父道,“王董事,有些事情虽然隐秘,可也不是滴水不漏,她是谁的人,恐怕您心里清楚。”
结果,王父不疾不徐道,“她曾经是我们王家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她早就叛变跟了尉容,又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两个人,当时还在一起,她应该有告诉你才是,毕竟方以真可是亲自打电话向王家辞呈。”
林书翰只觉得耳畔一阵鸣音而过,王父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就算她不知情,她也该提醒你,方以真不可信,你怎么就能这样轻易信了一个人?”
林书翰却清楚记得当年,就在方以真受伤被接回宜城后,那一天林蔓生从医院看望方以真离开,回去冯宅的路上,他刚好拨通她的号码,他是来问她,方以真到底可用不可用。
当时,是她无比清楚告诉他:如果一个人,能够拿命来演这场戏,那也演得太真。还有什么,能够比命重要?
正因为这句话,让他自此深信不疑。
姐姐,你那时候会这样轻信?
……
从棋社离开的路上,车子一路往前方行驶。
林书翰坐在车内,耳畔却还盘旋王父后续所说一切——或许这一切是你姐姐早就和尉容说好,当时动了私心,想要直接私吞锦悦也未可知。只是后来,谁想到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她竟然被尉容悔婚……
直到最后,他才回敬一句:多谢王董事长告知了我这一切,家姐要是今天也在这里,一定感谢您,愿意相告这样多的曲折原委。
林书翰离席而去,王父的声音从后方远远飘来:不用感谢,你总归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同母异父……
林书翰听到王父诉说这四个字,简直如同针扎一般。
余安安随车而坐,悄悄瞧向林书翰的侧脸,只觉得他整个人如此阴霾骇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分明自从见过王父后,林书翰就愈发阴郁。
随后,余安安陪同林书翰前去看望宝少爷。
只要一有空,林书翰就会来看望。当然,赵妈也会定期将宝少爷的生活起居一切告知于他。
今日前往宝少爷所就读的学校,林书翰隔了一些距离静静看着孩子念书,也不上前打扰。孩子的脸庞,却越来越像那个男人,越是长大,越是相像。唯有刹那眉眼之间的神色,才像极了林蔓生……
过了半晌,林书翰又是默默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偶然撞见了宗泉。
正是傍晚,宗泉是来为宝少爷送些书籍,因为容少人不在海城,所以派了他前来。
余安安再瞧见宗泉,虽然没有话语可言,却也打了声招呼。
就在校门口,宗泉还在等候,余安安却突然瞧见林书翰笔直走向宗泉。她还定在原地,所以听不见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依稀之间,瞧见林书翰开口说了一句,不等宗泉回声,他已经迈开步伐离去。
余安安只得追了上去,他们就要立刻赶去机场,当天飞一个来回返程归去。
宗泉看向林书翰的身影离去,却是眼眸一凝。
离开学校后,车子就要迅速前往机场。
余安安纵然知晓自己或许不应该,可因为瞧见了宗泉,就又想到了方以真。不知为何,方以真这些年来为锦悦确实尽心尽力,可她最后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不解。
“林总……”余安安还是出声喊道,“方秘书应该就在海城,您要不要……”
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林书翰彻底打断,“余秘书!以后你要是再提起这个人,就不用留在锦悦。”
这些年的相处,余安安从来没有见过林书翰这样杀伐决断的一面,她不敢再开口。
这一回,方以真是的的确确伤了一个人的心。
……
宗泉在学校将书籍亲手交给宝少爷之后,他就要离开。只是思来想去,却也还是决定前往近郊。
近郊那一处湖泊,河水安静的流淌。春日黄昏后,还有些凉意。其实现下早不是钓鱼的最佳时刻,但是那道身影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鱼竿也已被放在一旁,莫说是无心钓鱼,根本是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发怔。
听到后方有脚步声响起,有人站在了她的身侧。
湖面倒影出来人身影,她轻声道,“容少有话派你来交待我?”
宗泉亦是看着湖面,他却是道,“刚才去宝少爷的学校,我遇见了林总。”
世上的“林总”那样多,可是和她有关的却唯有一位。
方以真的目光是那样黯淡,她轻声道,“小泉,你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何必还要特意来跑一趟。”
宗泉沉默了良久,却只想起林书翰方才当着他的面那声质问话语:我真佩服,尉总能将一个本来就是间谍的女人安插在我身边继续当间谍。
“方以真,你为什么又要同意。”宗泉低声道,“你这一出手,也再难回头。”
实则林书翰这一路走下来虽然不易,可也是所向披靡一帆风顺。他并未遭遇过大风大浪,在他当家继位的时候,那些风浪全由其姐担下。可是这一遭,却是太过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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