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语中的!
方以真既然舍了王家,投奔至尉容,就无法再重来。古时王侯将相,不是没有另投主将之人,可但凡有骨气的人,都不会再三动摇。
而方以真,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蔓生听着这一切,深知他是这样了若指掌,何必还要再来反复询问她那两个问题,“你都知道了,还有必要来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权谋算计,都不会好受!
蔓生正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衾冷的唇,轻轻抿着,好似随时都会轻启。
可是,蔓生站了片刻,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唯有一双眼睛深沉望着自己,如涛海不可测,如夜空不可触……
他却不再追问,不再让她承认,只是朝她道,“如果没有,那就别低头!”
这让她下意识想到那部曾经衷爱的电影,年少记忆深刻,是誓言是时时刻刻想要鼓舞自己——
林蔓生,不要气馁不要认输不要放弃!
……
却也记起过往,很久的从前,他也曾提起。
那是,那是为母亲送葬之日!
那时低头,是因为伤心落泪,所以忍不住垂眸。
而今低头,连自己都不曾注意,或许大概是因为,对这样一份遥远的父爱,实在是感到冷漠。
他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来提醒,一次一次说着近似关心的话语?
这一刻,他们竟没有再出声。
展厅内经过的人,不断来来去去,旁人只瞧见那幅画作前方,一男一女对视着彼此,一动不动。像是一场拉锯战,好似谁先开口谁就是败了。而那深沉凝视的眼眸,竟也让那些想要走向画作的步伐止住,不愿意再靠近。
半晌过去,最终是他先开口道,“我也该感谢王董事长,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好时机?”
蔓生不愿意去探究这份感谢有几分真假,她心里唯有一处疑问,“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方以真是王家的人?”
他微笑着,神色漠漠道出答案,“当她开始同意跟随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
“既然王家已经想方设法要在我身边派一个卧底,那我又为什么费力气再去拒绝?既然已经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与其这样,不如就让她留在我手底下,这样不是很好?”是他幽幽反问一声。
蔓生也曾设想,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可当他真的相告,却还是心中一凝。
“那一年,方以真请辞保利秘书长,你同意派她去锦悦,还真是让我省了不少事。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怎么会有后来。你说,我这一局安排得怎么样?”他浅笑着询问,神色冷酷凝然。
他口口声声说着全是布局!
可是蔓生听着这一切,瞧着他一如从前那样冷酷狠决的脸庞,却只觉得遥远……
“我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最后,是他朝她道谢,“这一辈子,都会将你铭记在心!”
为过去,为现在,为将来,这所有一切,仿佛都是因她而起,带给他这所有布局。
可他又为何这样急于相告,毫不隐瞒全盘托出……
是想一展胜利的旗帜?
更是没有必要……
蔓生实在是不明白,却也不想明白了。
又在刹那间,是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让他瞠目不已。
周遭的陌生人来往而过,谁也不知道女人究竟对男人说了什么,可是后方尽头却有人已经赶来……
“蔓生!”一声呼喊响起,是男人的声音。
蔓生回头望去,她看见一道身影朝自己笔直走近,那是楚冠廷!
楚冠廷瞧见了林蔓生,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尉容。他出现在这里,倒是不足为奇,毕竟是宝少爷的作品展览。可他们站在一起,好似已经相谈许久。
楚冠廷来到她身边,“蔓生,幸好你还没有离开……”
那一声“蔓生”清楚传来,尉容眸光有一丝涣散。
称呼已经变了。
不是林副总,不是林小姐,更不是蔓生小姐,而是她的名字……
这样的亲近。
……
“尉容,你今天也来了。”楚冠廷朝他打了声招呼,毕竟尉家和楚家也是有些亲眷关系,在这样的场合下再用公司尊称似乎也太冠冕堂皇。
尉容默默颌首,并没有言语。
楚冠廷则是解释道,“我从余秘书那里听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小宝的作品在展厅里展出。想着时间差不多,又正好经过这里附近,你大概还没有走,所以就进来看看,也想来欣赏一下……”
他一道明缘由,蔓生指向身侧的画作道,“这幅就是小宝画的。”
楚冠廷立刻去瞧,他由衷道,“小宝在绘画方面,真是很有天分!”
十来岁年纪的少年,这样的功底这样的才能,让楚冠廷实在是赞叹。他问起这幅画的由来,蔓生告知他是运动会的时候取景。
而两人在一旁探讨的画面,全部映入尉容眼中,欲离开的步伐,却静止不动。根本就没有办法转移,只是看着那张侧脸,还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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