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一年,还没有来得及留下新一年的记录!”蔓生声音凝然,却也记起他曾经所言。
——那一年我刚好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发生的命案,十八岁那年毁于一旦的香山别墅,十八岁那年母亲去世。
十八岁那年的一切……
“你现在推测,犯下凶案的是别墅里这第四个孩子?”袁秋叶惊异道。
下一秒,王镜楼沉声发问,“如果真是这样,尉容又为什么要认罪!难道是他故意维护,所以顶替入罪,甚至是被判死刑也在所不惜吗——!”
这一声质问猛然惊起,众人满是疑问。
“谁能一口咬定,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却早顾不得对错与否,蔓生冷声反问。
众人竟是哑然无声,因为没有一人能够断言——绝无这种可能!
……
眼看着争执而起,袁秋叶急忙喊道,“廖局长,您怎么看?”
“乱了……真是太乱了……”廖局长都被搅得糊涂了,他看着这些照片试图理清思绪。
王燕回凝眸注视于那复刻下来的身高尺卷纸,取了一支烟抽起。
星火明灭间,那真相愈发扑朔迷离。
半晌,廖局长才又开口道,“林女士,你现在是怀疑,尉容先生为了当年别墅里的第四个孩子,所以作了伪证维护……”
“可是,这只是一个身高而已,也不能完全证明,这个孩子对于他们而言是十分亲近的关系……”廖局长也有疑虑,“至少,不能排除当年同校就读的学生,或者是附近同龄的玩伴……”
蔓生凝声道,“我不只是怀疑他维护!我更怀疑这个孩子,是他杀害了记者许守业,因为他也牵扯到当年容家那起命案!当时除了容柔之外,还有第十个人就是他!幸存者不是只有容柔一个!案件还有疑点!不能就这样结案——!”
一场命案竟然逃脱了一个当事人,而且这么多年竟然还无人知晓?
廖局长惊骇,这实在是太可怕!
王镜楼沉声道,“就算当年别墅里,还有第十个人存在!可是大姐的死,却是证据确凿,和尉容脱不了关系!蔓生姐,海城取得转角录像里,你也亲眼看见,当时车子里的男人就是他,那辆车子也同样属于他!”
“镜楼……”蔓生幽幽望向他,“你难道不认为,这也是一个疑点?”
王镜楼愕然以对,却只觉得荒唐,“当时留下的证据里,案发现场男人的鞋印,和尉容的鞋码一致!他确实害死了大姐!”
想到留下的鞋码证据,王燕回眸光骤然一凝。
“就算假设,尉容当时去过现场,难道就一定是他下毒谋害?”此时是杨冷清反问,“他或许是去了,但是王子衿在他之前就遇害了,凶手另有其人!”
“简直是信口雌黄!”王镜楼追问,“真有这个人,那大姐和他又有什么仇怨?让他一定要杀了她!”
杨冷清冷声回道,“原因有很多,或许该问一问令姐王子衿!”
“杨冷清——!”王镜楼一听到他这样质疑,心中便怒起,“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大姐在临死之前就一定会全都说出来!她什么都认了,难道还会否认这样一个人?你不要为了给尉容脱罪,就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
“两位请冷静……”袁秋叶再次劝说。
楚冠廷却也没了声音。
此时,始终不曾开口的王燕回,他望着林蔓生道,“上诉期限已经过了!”
上诉期限过了……
从她抵达警署的时候早已经过了……
“我知道,你们不信……”蔓生轻声呢喃,那怅然若失的模样,却是让人撕心揪肺。
杨冷清喊道,“就算上诉期限过了,如果案件有新疑点,那就还要继续调查再审!”
“杨先生,按照规定,已经将判决送至最高法院,如果新的证据不足以推翻原判决裁定,那么不符合再审条例!”袁秋叶向其解释,却也给予了一丝希望,“但是只要能够找到充足证据,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高法院还需要核准,执行死刑判决的签发状没有下达之前,就还有时间……”
可是蔓生却知道,这已经是穷途末路。
如果说先前是为了存活而倒数计时,如今却是迈向终结的倒数计时!
……
警署突然而起了一场异动,当那一行豪门少爷千金离开后,袁秋叶向廖局长请示,“局长!我想要继续跟进这起案子!”
廖局长只怕这起案件当真另有隐情,于是应允最后调查时限,“最高法院的签发状下达那一天,就要终止追查!”
“是!”袁秋叶领命。
这边得到局长的首肯后,袁秋叶也没有停下。
她立刻从警署出发,前往了监狱。
当她赶到的时候,听闻那位委托律师赵非明先生再次带了另外一人前来探视。
正是那位尉氏容少的第一号心腹下属——宗泉!
但是根据规定,如今已经不予以再频频探视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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