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走访,管豹带着手下捕快们已经把名单上所有达官贵人的府邸都走了一遍,唯独面前这座国公府,管豹和捕快们从马背上下来站在国公府门前。
管豹正要走上台阶,想起一事,停下问身边的捕头:“贾荣那边有动静吗?”
捕头摇头道:“小人今早去大牢看了,贾荣还是跟前几天一样,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经常自己一个人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嘀咕什么,弄得看守牢房的狱卒们有点害怕!”
“难道本官真猜错了?”管豹又皱起了眉头,但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眼前这座府邸,国公府,也就是太子太师李勉的府邸,李勉是宗室,两年前在宰相的位置上退休致仕,加封太子太师,只有名号,而无实职。不过李勉在朝中的威望不低,又是宗室,尽管已经退休致仕在家,但在朝中的影响力仍然不小。
带着捕快们走到台阶上之后,管豹对守门的两个家丁抱拳道:“劳烦二位通报一声,就说下官刑部主事管豹有关于谋逆行刺案的事情要求见国公府,请公爷无论如何见下官一面!”
其中一个家丁看了看管豹,说道:“我可以去给管大人通报,至于我家公爷见不见大人就不知道了,等着吧!”
管豹也不着急,他已经表明了态度,李勉如果不想惹麻烦上身,应该会见他,如果不见,事情就耐人寻味了,他相信李勉不会这么做。
果然,没过多久进去通报的家丁出来对管豹拱手道:“管大人,我家公爷有请!不过管大人似乎带的人太多了一些,如果全部进去,惊扰了府上的家眷就不好了!”
管豹指着捕头和另外一个经验最丰富的捕快道:“你们二人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等着!”
“管大人请!”家丁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李勉的府邸不小,占地不下三十亩,花园、池塘、长廊等一样不少,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也算得上是顶尖豪宅了,不过毕竟是已经退居二线,往日的风光不再,以前李勉当宰相的时候,门前可是车水马龙,每日前来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就是下人的人数都有上百人,而现在却显得有些冷清,家丁婢女都看不到几个。
管豹等人很快在一处凉亭见到了李勉,穿着薄薄的绸缎蚕丝长衫、已经头发花白、神色恬静的李勉坐在凉亭内正在安静的钓鱼,池塘中的鱼儿总是试探鱼钩,却不咬钩,李勉也不着急,一直静静地等着,管豹等人就站在他身后侧也不打扰,静静的看着。
鱼儿终于是忍不住了,浮标被拉得突然沉入水中,李勉当即抬杆拉钩,钓竿竿尖瞬间被拉弯,水面上出现了一道波浪,一个黑色的身影直冲向前方,但被鱼钩拉住不得不绕了回来。
感觉咬钩的鱼儿不是太大,李勉直接慢慢抬杆拉钩,鱼儿被拉出水面,是一条七八两重的鲫鱼,白白胖胖的,白色的鱼鳞是家养鲫鱼的标志,野生鲫鱼一般都是近乎于深青色的鱼鳞,只有肚皮部分才是白色的。
鱼儿被李勉用网兜兜了上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旁边的家丁了,李勉洗了手,转过身来看向管豹问道:“管大人?”
管豹连忙抱拳躬身道:“正是下官,管豹见过公爷!”
李勉摆手笑道:“老夫只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国公,管大人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管豹犹豫了一下,拱手回礼答应:“多谢公爷!”
茶水送上来之后,李勉请管豹喝茶,然后问道:“听说管大人是为了谋逆案一事过来的,不知老夫有什么可以帮到管大人的?”
管豹心想,果然不愧是做过两任宰相的人,这镇定功夫还真不是盖的。他内心斟酌了一下,问道:“今日下官为公事而来,就是谋逆案一事,有几个问题下官想从公爷这里证实一下,希望公爷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李勉点头道:“好,本官也是做过宰相的人,在谋逆案这种大事上如果老夫帮得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不知管大人想问什么?”
管豹道:“三天前的那天夜里,不知公爷在哪里?是在家中,还是在别处?”
李勉道:“老夫去拜访了一位长辈,当夜就返回了家中!”
“不知是哪位长辈,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何时返回家中的?”
“延王李玢,戌时初去的,戌时末返回!”
“当夜,公爷在返回途中是否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李勉想了想说道:“不同寻常之处倒是没有,只不过紫阳街发了盗窃案,动静闹得挺大的,听说行窃的盗贼竟然在房顶飞檐走壁,巡街的金吾卫兵士围捕了好久才抓住他们!”
管豹心中一动,问道:“公爷的车驾在那儿停留过?”
“当然停留过,发生那么大事情,金吾卫的兵丁都封锁了道路进行了盘查,盗贼被抓住是老夫第二天才听管家说的!”
管豹没有发现疑点,又继续问道:“正是那天夜里,王驾鹤和贾荣家中都被屠灭满门,王驾鹤更是撞墙自尽而死,而贾荣也在牢房里疯了,公爷知道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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