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入夜。
大雨依然没有停下,淅淅沥沥的下着。北庭军游奕、护卫二军将士共一万六千余人已经酒足饭饱,兵器、衣甲、战马、御寒用毛衣已经全部穿戴在身上,所有人都披着蓑衣坐在营帐内等待着命令。
赵子良站在大帐内张开双臂任由亲兵给他披挂,盔甲内穿着厚实的毛衣,盔甲外还披着一条毛毯当做披风,再外面披着避雨的蓑衣。
陈青走进大帐禀报道:“大帅,一切准备妥当,将士们随时可以登船!”
正在披挂的赵子良说道:“传令游奕军和护卫军按顺序依次登船,任何人不可大声喧哗,违令者斩!”
“遵命!”
一个小时过后,三百多条用木板和铁索连在一起的大型战船上站满了唐军将士和战马,赵子良随后也带着亲兵护卫骑兵登上了旗舰,随着一声令下,船夫们和兵士们开始拼命的划桨。
河对面又叛军营地,叛军担心唐军随时会进攻,因此日夜不停有人在河提上巡逻放哨,为了不引起对面叛军的注意,三百多艘大型战船上没有点亮任何灯火,天色漆黑一片,能见度实在太低,为了防止战船在河面上互相发生碰撞造成无畏的伤亡,事前赵子良还下令让船工们把这三百多条战船全部用木板和铁索连接起来,既平稳又不会发生碰撞事件,又因现在下大雨,也不用担心有火烧赤壁之类的事情重演。
倾盆大雨,黄豆大小颗粒状雨滴不停地从天空中落下,搭在战船甲板上的唐军将士身上,即便是穿着蓑衣带着头盔,少量的雨水都能够渗透滴入里面的甲胄中,但穿着蓑衣却要比没有穿好得多。
对面河岸上同样漆黑一片,下这么大的雨,平日里巡逻的叛军兵士现在早就跑得没影了,也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去避雨了。
黄河很长,却并不宽,从出发开始只过了大半个小时,三百多条大型战船就抵达了对岸,一阵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都差点倒下,但也告诉所有战船上的唐军将士,抵达对岸了!
站在战船最前面的唐军兵士们纷纷把一块块厚实的木板搭在河滩上拼做跳板,后面的唐军兵士们开始上马,等踏板搭好,一个个唐军骑兵踩着踏板走到河滩上。
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稀里哗啦的下雨声掩盖了微不足道的声响,也掩盖了即将到来的残酷。
唐军将士们骑着战马小跑着上了河堤,在夜色朦胧之中,河堤下面驻扎着大片的叛军营帐。
赵子良带着亲兵护卫们也骑马上了河堤,看完下方模糊不清的叛军营帐,这时叛军营地内一个营帐传出大喝身:“河堤上是什么人?”
赵子良立即取出弓箭拉弦射了出去,很快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他收起弓箭取出马槊大吼道:“全军听令,以队为作战单位,杀——”
“杀——”
站满了几里长的河堤上的唐军骑兵们纷纷在各自队官的带领下策马向河堤脚下的叛军营地冲下去,从悄无声息到突然而来如奔雷一般的巨大无比的声势,只在一眨眼之间。
叛军营地距离河堤太近了,几乎就是在河堤脚下扎营,赵子良带着一万六千多游奕军和护卫军骑兵只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冲进了叛军营地。
“杀——”唐将将士们发出巨大的喊杀声,冲进叛军营地就用手中的长兵器掀翻营帐,还在营帐中呼呼大睡的叛军兵士们一起被倒塌的营帐盖住,唐军战马从倒地的营帐上践踏过去,被压在地上的叛军兵士们纷纷发出惨叫声。
大规模屠杀正式开始,唐军骑兵们很快就全部冲进了叛军营地内,开始了杀戮,叛军兵士们根本就没有时间逃跑,更没有时间进行集结抵抗,一个个叛军不是被战马践踏致死,就是被砍死捅死,尸体不停地倒地,血水流个不停。
距离河堤最远的叛军营帐内的叛军兵士们还是发现了状况,他们来不及拿兵器就开始逃跑,谁都明白,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无力回天,惨败还是最好的结局,全军覆没才是正常,此时只有逃跑才能活命。
这次突袭太顺利了,叛军之中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唐军会在这种时候渡河突袭,他人没有任何准备,叛军大将朱希彩在发现遭到唐军骑兵突袭之后第一件事情就立即跑出营帐解开双在营帐门前的战马缰绳就立即上马向北方打马狂奔而去,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任何人了,只能顾着自己逃命。
面对这种局面,朱希彩很明白,如果他能逃出去还得上天垂怜,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收拢兵马再逃,那无异于找死。
杀了一批叛军之后,其他的叛军全部跪地投降,没有人在这种情况还有胆量反抗,赵子良看清形势稳定下来,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喊:“传令官,传令护卫军留下打扫战场、收拢看押俘虏,驻扎原地接应大军后续人马!游奕军,跟我继续向北追击逃窜的叛军!”
“诺!”
一万三千名游奕军将士跟着赵子良继续向北追击一些逃跑的叛军,而护卫军统领尔朱某则带领三千护卫军留下来收拢投降的叛军,先搜剿了他们所有的兵器,再令他们重新搭建营帐,供大军避雨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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