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的侄女,是南安候华家?”褚诣轻移眼目看他。
“华家嫡三女,闺名文玉。”恒亲王笑容和蔼,抬手轻拍着他坚实的胳膊,“若是不好的,叔叔也不好和子津说,文玉那孩子叔叔见过几面,真是人如其名,温润细腻,长得十分有灵气,和子津很般配。”
“婶婶就是南安候府出来的,当年也是名满京都的才女,美人儿,相信婶婶的侄女定有婶婶几分风华,不会错!”褚诣沉吟,剑眉微锁,眉目之间略有纠结后又变得遗憾,“这样家世显赫又有才貌的贵女,除非正妃之位才配的上……”
听他说正妃身份配的上文玉时,恒亲王忽略了他说话的语气,先松了口气!
“文玉身份不错,长相也出众,配子津不算辱没了子津!”恒亲王先高兴,“既然子津也没有觉得不妥,那回头叔叔就和你父皇提,请他赐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娶了正妃,你父皇母妃安心,我们这些人也跟着少操点心。”
实在是他有太多人惦记着,这家里数的上的亲戚,或是数不上,七拐八拐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但凡家里有个适龄女孩儿的,都惦记他,他早点娶了妻妾,他们也能够死心和清净。
“有劳叔叔和婶子跟着操心了!”褚诣神色如水,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话题陡然一转,“不过,子津怕是要拂了叔叔婶子的好意了。”
仰视着他的恒亲王,目光带有迟疑与不安,“子津,这是何意?”
褚诣脸上神色颇为遗憾,“早几日父皇就下了圣旨,将礼部尚书秦卫民的女儿秦慕瑾赐给了子津为正妃,因为秦家现在不便,这圣旨虽然下了却没有昭告天下,可是,却也是不容再更改的!否则叔叔以为,子津为何会出现在牢房救一个女人?”
秦家的女儿为正妃?
她不是毁容了,被收回赐婚了吗?这还能嫁给他为正妃?
他还以为秦家那女儿最多就是一个侧妃,这才找准时机和他提文玉的事情。
恒亲王十分意外。
他心里更是可惜,若秦家那女儿为正妃,那文玉怎么办,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亲戚啊,他还指着自家亲戚攀上这门婚事,跟着水涨船高呢!
“婶婶的母家南安候,勋爵人家,身份尊贵,若嫁给子津,必是王妃之位,可惜子津的妻位已有人选,和华小姐只能是有缘无份啊!”他遗憾说。
“子津是如何知道你父皇将秦家那女儿又许给你为正妃的?不会是错了吗?”秦家那女儿就是没毁容,嫁他为侧妃都是高攀,怎么毁容了被收回了赐婚,反而又被定为了正妃!皇上是老糊涂了吗?这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会给他这么挫的亲事?
恒亲王细细想后,又觉得不可信。
忽而,他脑袋一灵光,看着褚诣的眼神儿充满了审视,这该不会是他又故意拿话旷他的吧?
褚诣抬手在胸口袖口反复的摸了几下,“不巧,平常子津都将圣旨揣在身上的,这几日忙,倒给忘了,不知道塞到哪里了。叔叔,回头子津回去找找,等找到后拿给您看。”
恒亲王眼睛瞠了瞠,莫非他真有圣旨,莫非皇上真将那秦家女赐给了他为正妃?
皇上可真是糊涂啊,给他指了这么一门亲事。恒亲王痛心疾首,“若是子津不满这桩赐婚,叔叔和你父皇说,再退了便是。一般朝官家的女儿,怎比的过我们勋贵家的女儿,那不是埋汰了你。”
褚诣闻言,俊脸上的表情略有凝固,四周的宫灯映照在他的面色上,他的五官半明半暗,更添了几分凝重。
恒亲王看着他这般不近人情的面色,心突然有些慌,他想起来了坊间的一些传闻,外面说他和这位秦小姐互生了情意,若这传闻是真的,那他这么说不就……
他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尖的冲动。
恒亲王富态的脸上堆上笑,“你和这秦小姐,从前就认识?”
“嗯!”褚诣直视着他的双眸,淡淡应了一声。
就这简单的一个音节,恒亲王清楚的意识到外面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否则,以他褚诣的脾气,不可能应了他话,给他这样一个回答。
他赶紧缓了缓情绪,再抬头对他时,又拍了拍他坚实的胳膊,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绚烂,“叔叔刚才那些言语有失,是真不了情况,子津别往心里去,怪叔叔我!”
“不会!”褚诣淡淡扯了下唇。
“叔叔等你的喜酒!”恒亲王说。
“一定。”褚诣继续淡笑。
恒亲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叔叔也是!”褚诣扯唇,指了下前方的路,“叔叔先请吧,这两日秦小姐住在王府,子津宿在宫里,不能和叔叔陪叔叔一同出宫了!”
“应当的!”恒亲王微笑,“那叔叔先行一步了。”
褚诣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他一走,那张微挂了笑的俊脸立刻就寒了下来,放在身侧的手被他被在身后,骨节挤压的嘎吱嘎吱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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