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老郑忽然接到徐经理让人捎来的口信,让他赶紧去科汇集团总部。
老郑想兴许是徐经理有啥事想让自己帮忙吧!
这两天老郑又把账目仔细整理了一下。
确实,刘青年说的不错。老郑把几年来的各种条子票据一合计,竟然有300多万。
这笔款子能要回来一半,重新开工是一点问题没有的。——食品公司最红火的时候销售也才1000多万嘛。
临去总部之前,老郑匆忙把关于科汇集团的几张条子都装在了一个文件袋里带上。想着干脆和徐经理一起给尚天云仔细汇报下。有十几万呢!真要给了,工资的问题马上解决....
一路认真而又紧张地盘算着,老郑骑上他那辆大二八车,叽里咣当的也就十来分钟,到了市中心的科汇集团总部。来到十楼,徐经理正在办公室等他。
老郑擦着汗,把装着欠条的文件袋递给徐经理。
“啥东西?”徐经理疑『惑』。
“欠条。你看下!”
徐经理打开袋子,一摞各种笔迹的手写欠条摆在了眼前。
签字的人有科汇集团的工会『主席』,副总经理,也有商贸公司和其他兄弟单位。
每张欠条上都有备注:经某某总同意,因为某某事,领取食品公司某某产品多少箱,价值多少元。
落款除签字外,还加盖了单位公章。
徐经理冷着脸问老郑,“你带这东西干啥?”
“要帐啊!——我想你肯定是需要这东西,咱俩一块去和领导说……”
徐经理忍不住腹诽起刘青年来......
幸亏马上要把他弄出去了。要是再过几天,估计自己这负责人都没人承认!
徐经理随手收起袋子。“这事得选好时机再给领导反应。万一领导不高兴,谁给你解决去!”
老郑有点意外,“哦!应该的应该的,是这个道理……
——那你喊我来干啥?”
徐经理对老郑这种附和的态度一直感觉挺好。他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你把这个带回去,交给刘青年。”
老郑疑『惑』地接过来,是份《通知》:
食品公司:因工作需要,你单位刘青年同志,即日起暂调回总部,重新安排岗位。
落款:人事科,1994年3月11日。
老郑从标题到落款又看了一遍,有点『摸』不着北。
“这干嘛呢?刘青年干的挺好啊!”
“谁知道呢?”徐经理诡秘地一笑,“听说是领导要求的——兴许是准备提拔吧!”
“应该的——”老郑习惯『性』地张口说了半句话,突然硬生生收住了。这事儿,咋看似乎都不应该!
老郑楞楞地看了徐经理好几分钟,这才“噢”了一声,转身一路小跑地出了办公室。他觉得现在最应该的是赶紧把消息告诉刘青年。
老郑一直等到天黑,早过了下班时间,刘青年和大个儿李两人才一人骑一辆三轮车,风尘仆仆地回到厂里。
这两天俩人都没闲着,除了送货,还特意在拜访市区原来的一些客户。
大个儿李本来不愿去。可刘青年说,咱先『摸』『摸』底,看还有哪些帐是真“死”了还是“活”着,万一运气好,要回来一笔,那工资的事马上就能解决啊!
实在不行,也提前掌握些信息,将来有目标地去要帐,钱回来的也快些。
大个儿李觉得是这么回事。
两人便在送货时抽空走访客户,城南城北地跑了近百个,终于在下午时,还真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那个负责洛城的老业务,去年收回了客户一万多的货款,然后就再也没上班。
今天听一位熟悉的客户提起,说是见他在临近的许州做生意呢,好像做的还不错。
大个儿李心情舒畅起来,一路上都在夸刘青年,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有头脑,有思想,要是食品公司让选经理,他第一个选刘青年。
至于那个新来的徐经理,“算个『毛』线啊!”
两人兴高采烈地刚进厂门,老郑和看门的孟老头儿都迎了过来。
“你俩在等我们?要请吃饭吗?”大个儿李笑嘻嘻地先走过来,“刘青年正打饥荒呢!你们请他吧,一碗“豆豆”米线就行,我做陪。”
老郑绕过大个儿李,直接来到刘青年跟前,一声不吭地把《通知》递了过去。
“什么啊?”刘青年看老郑和孟老头儿一脸严肃,接过通知飞快地看了一遍,心中“咯噔”一下子。
“让我看看!”大个儿李一把从刘青年手中夺过《通知》,看完后诧异地问老郑,“啥意思,这是啥意思?”
老郑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啥意思?徐经理让我给他的,说是领导的意思!”
“不能走!”大个儿李下意识地叫到,“刘青年正和我要帐呢!他走了,啥事也弄不成,还要个『毛』线啊!”
好像觉得还不够,大个儿李又转头对刘青年说,“坚决不能走!”
刘青年有些无奈。“你说了能算吗?——要能算我就不走!”
老孟头儿走过来。“他说了真算个『毛』线!”
大个儿李满腔的热乎劲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是啊,这情形哪怕刘青年自己说了也只能算个『毛』线啊!
大个儿李愣愣地看着刘青年,“这到底咋回事?你不是还想着在这儿当经理嘛?怎么说走就走!”
刘青年无语!他又看了遍《通知》,问老郑,“徐经理给你说什么没?”
“说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啥,兴许是领导要提拔你呢!”
老郑突然想,没准徐经理说的是真的?
刘青年十分笃定。他可不相信这调动是好事,可是也没弄明白谁要动他。随即打定注意,明天去看看再说。
几个人默默地收拾东西,心事重重地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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