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丽8:30准时到了鹰都大酒店,由她负责带领记者去金英家采访。
昨天晚上,爼虹也派人和张丽一起先见了金英。金英表示,可以采访,只要是真记者。——如果假的来了直接赶出去。
张丽在大厅里等了十几分钟,便看见爼虹带着一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男男女女共八个。爼虹看见张丽已经等候在大厅里,颇为满意,向张丽招招手,一群人便出了大厅。
门口停着三辆黑『色』普桑,车前面摆着市委宣传部的牌子。张丽跟着爼虹坐上了第一辆,然后驶出酒店,直奔位于沿河路的金英家。
其实也就四五分钟,车子进了纺织厂职工家属院。数排多年的两层简易小楼,最早是单身职工的宿舍,现在都成了职工们暂时或永久的家。
金英家住在二楼。一间房子,门外摆个煤炉子,窗台下靠墙立着一张小方桌,既是饭桌,又是案板。因为听说今天要采访,金英爱人刻意把屋内几个装满杂物的旧纸箱搬到了外面不远的楼道里,室内空间稍微大了些。但一群人一进去,又显得拥挤起来,坐的也不够。
张丽赶紧去隔壁借了几把小板凳。爼虹张罗着让金英坐在一群人对面。有人架起了摄像机,灯光一开,屋内霎时亮的耀眼。
主问的自然是央视的瑞金刚。瑞金刚这时脱掉外边的风衣,『露』出一身精致的西装来。也不知什么牌子的,一眼看上去,小伙儿显得干练精致,脸上更透着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简短的开场白之后,直接进入采访环节。
瑞金刚一开口张丽就听出,他问话中竟满是陷阱,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瑞金刚:“金英同志,前几天因为单位的一些原因,你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差点……是真的吗?”
金英明显一愣。她看向爼虹。爼虹也皱了皱眉头。
“不是真的。”金英断然回应。
“哦!”瑞金刚有点意外,脸上却又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是说,你没有服『药』,也没有其它事发生吗?”
“不是!”
“那就是说,你确实不得已服了『药』,也遇到了危险,是吗?”
金英没有回答。她眯着眼看着瑞金刚,突然从他那副精致的笑容里感觉出一丝不善来。
“请问,你真是央视的瑞金刚吗?”金英冷着脸问。
瑞金刚熟练地一耸肩,两手一摊,做了个“当然是”的表情。
“那我想问问你。你们来采访我的目的是什么?”金英直直地盯着瑞金刚。
“了解事实啊!”瑞金刚不假思索冲口而出。“我们接到了爆料,反映有企业完全不顾职工权益,以各种手段肆意压榨职工,『逼』得你忍无可忍,走投无路,不昔以身抗争……”
金英听瑞金刚滔滔不绝地说完,叹息一声说:“不全是真的。——但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完好无损地就在这里。接下来还要继续工作,生活。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你是有什么担心么?”瑞金刚立刻追问,“比如担心以后会失去工作,无法正常生活吗?——放心吧。你只管实事求是地把事情讲出来。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保证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当然,还可能会更好些!”
金英再次打量瑞金刚。“你说的是真的吗?”
“绝对真的!”瑞金刚就差拍胸脯了,一脸的期待神『色』。
金英:“我是想确认,你真的是瑞金刚吗?”
瑞金刚白白的脸终于有点微微变『色』。他没回答金英,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金英同志,我是华夏青年报的李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青年说着给金英递过去一张名片。
金英接过来看了一眼,平静地说:“你问吧!”
李正打开一个黑皮笔记本,拔出钢笔,“现在外界传言很多。我们报社也接到了爆料,是关于您的。今天我亲眼见了您,觉得传言并不都是真的。我想知道,您在鹰天食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社会上有那么多神乎其神的传说?您能详细地说明一下情况吗?”
“可以的。”金英毫不犹豫地答道。“事情直接起因是,因为我在单位,就是鹰天食品城犯了些错误。大家对我进行批评教育。由于批评的人比较多,有些话说得过重。我想不开,背上了包袱。再加上前一阵子很多事不顺心,都赶到一起了。我一时很郁闷,想不开,做了傻事……事情发生后,鹰天食品城的刘总尚总第一时间知道了情况,及时给予我救治帮助。店内同事们也都非常关注,诚恳地向我道歉……目前,我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子。”
李正头都不抬,唰唰唰地记录着。
“你刚才说,单位有很多人批评你,还批评地很重,那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瑞金刚这时接过了话头问。
金英看了看瑞金刚。“我确定——”金英缓缓地说,“你应该不是瑞金刚。不过,既然问到这个问题,我还是回答一下,顺便堵着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嘴。——公司最近搞了个打造文化运动,目的是为了企业今后更好发展。鹰天食品城是民营企业,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步子也很快,可能因此招来一些人嫉妒或不满吧。文化运动是自上而下搞的。我们的刘总、尚总……每一位高层都参与了。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整体效果还是很好的。至于我的情况,完全是意外,我个人也有很大责任。大家不要把这个抓住不放。你们也可以去采访下其他人,看看鹰天食品城究竟是怎样一个企业?在整个鹰都市,鹰天食品城对普通家庭来说,对不少下岗职工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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