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年一下午都呆在办公室。原定的去豫州的计划也没心情了。思来想去,始终没有个头绪。眼看着外面路灯已经亮了,看时间六点一刻。刘青年索『性』起身,准备到店里看看去。
嘟嘟嘟……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上午和工作组见面时刘青年调成了震动,一直忘了调过来。
刘青年接通电话。
“刘总,干嘛呢?打了这么久都不接。”电话那端的是刘燕子。
刘青年看看号码,“你回来了?不是去豫州了吗?”
“回来一个小时了。打你电话一直不接。——今晚有事吗?想和你聊聊天”
“行。”刘青年爽快地答应了。
鹰都市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新城。60年前,落英山下突然发现煤矿带,东西绵延约50公里,被确定为优质特大型煤矿。很快,落英山下矿井一个接一个矗立起来。为加快煤矿开采,充分利用能源优势,国家以矿区为中心,直接设立了鹰都市。并从附近的许州、宛城、洛城划过来了六个县区,鹰都市自此逐步发展起来。
市区是在落英山南十几公里的几个自然村落空档处。几十年的发展变迁,鹰都市乘着资源优势的东风,一路高歌猛进,发展迅速。
这几年,虽然很多国企日渐衰落,但煤炭形势空前大好,带动鹰都市各行各业都极其活跃,相对周边地市,优势突显。市『政府』经管委的统计报表上,很多数据在全省来说,都颇为靠前。
有了这种底气,鹰都市城市建设比照大城市的模样,扩路建房、修河绿化,大动干戈。
市内的大小街道挨个翻了个遍。几条主要街道的临街建筑,拆了盖,盖了再拆。人们在频繁地拆迁修补中逐渐都习以为常了。不定哪天一出门,突然就发现路被蓝『色』的石棉瓦硬生生地堵了,换成了冷冰冰的道歉牌:今天的不便,是为了明天更方便;我们在此施工,敬请绕道等等。大家此时能做的只有一条,立马绕道。
当时鹰都市从中心到郊区,处处可见千篇一律的这种道歉牌。硕大的字体,脸不红心不跳,厚颜无耻地立住。不少地方从单位到家直线距离明明只几十米,却不得不绕上半个多小时!
伴随着大马路一起出现的是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场所。鹰都市突然由娴姝文静的主『妇』变成了招摇妖艳的女郞。一到夜晚,酒吧、歌厅、休闲按摩中心……在透着诱『惑』的瑰丽光影里明灭闪亮。
这其中有一条路最为出名:商贸街。位于一座城中村的边缘处,本来是一个食品批发街,现在按照统一规划改成了娱乐一条街。南北走向一公里,两排三层楼房,一家挨一家的都是酒吧、歌厅、迪厅、录像厅……每到夜晚,莺歌艳舞,年轻的男男女女或帅气或靓丽,勾肩搭背成群结队地出没在这街上……
正中店离商贸街并不远。刘青年没有开车,一路不紧不慢,十几分钟就走到了商贸街南口。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早听说过这里晚上很热闹,喝酒唱歌蹦迪,甚至通宵看录像——不清场。
刘青年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概念中这都是城市里家中富有的浪『荡』哥儿们消遣时间的,他身体里从来没有这种基因,也缺少时间。
走到商贸街上,听着从紧闭的门缝里跑出来的刺耳声音,刘青年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刘燕子怎么还这么心野?这地方能是她这种年龄的人来的吗?
——刘青年算了下,刘燕子今年应该31岁了。
她跑到这里来,难道是想在这里找对象……这地方能有什么正经人!
刘青年不禁腹诽起刘燕子。两人表面上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心底里都没有距离感。这也是刘燕子一打电话,刘青年便赶了过来的原因。
既然来了,就见见面再说吧。
刘青年按照刘燕子说的地址,从第一家门头挨着往里走。在第一排房屋的尽头处倒数第三家,刘青年终于看到了闪着黄『色』灯光的四个字:兄弟酒吧!
刘青年往左右又看看,确认是这一家,便走到门口,推门而入。市内的灯光有点暗,但突出的感觉是一片静寂。仿佛这不是闹市中的一处酒肆,根本是一座让人静心祈祷的禅院。
市内上下三层,一楼是常见的卡式座位。刘青年径直上到二楼,楼梯口处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
“先生,您几位?”
“芙蓉厅在哪儿?”
“您跟我来。”
刘青年跟随服务生来到靠左侧尽头处的一个房间前。服务生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轻轻打开。刘青年朝服务生点点头,走了进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刘燕子坐在那里没动,抬头看着刘青年。
“我没来过。一路问过来的。”座位其时也是和外面一样的环形卡座,只是明显宽敞了些。
刘青年在刘燕子对面坐了下来。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两瓶啤酒,一份水果,一份爆米花。刘燕子的杯子已倒上了红酒。刘青年顺手打开一瓶啤酒,给自己都倒上,一饮而尽。走了这么一段路,他确实有点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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