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时辰到了,您起身吧。”
大观园正殿之前,赖大上前将贾琏给扶起来。
贾琏早就烦躁了,顿时扒着赖大起身,苦着脸一边揉腿一边道:“可算是完了......老太太她们呢?”
“老太太她们回去歇着了。”
贾琏点点头,又问:“那大老爷呢?”
赖大回道:“老太太开始虽然很生气,经众人相劝,气已经消了大半,念大老爷年纪大了,吩咐人一个时辰之后就去叫起,这会子估计也已经回屋休息了。”
贾琏心下暗松了一口气,想来贾母对贾赦都不生气了,他这里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想到这里,贾琏望了望四周,虽然灯火依旧明亮,但人已经不多了,便道:“这里你都收拾好了?”
赖大笑道:“哪儿能呢,这里里外外的东西,没有个两三日的功夫是不可能收拾妥的。我想这两日大家伙为了娘娘省亲的事都没休息好,我就让他们把贵重的东西先收拾号,然后除了值夜的人,全部让回去休息了,等明儿再收拾。”
贾琏摸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并道:“你考虑的是,是该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了。那这里的事就交给你,我先去看看大老爷。”
“是。”赖大回道。看着贾琏独自往外走去,心下有些感叹。
大老爷这一房真的不得老太太欢喜啊。琏二爷好歹也是荣国府嫡出的大公子,比不得宝二爷也就罢了,如今连东府里那位庶出的爷也远远赶不上了。两位爷随便出了点什么差错,必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府尽知。可是此时,两府主子,却一个来看琏二爷的人都没有。
摇摇头,赖大最后对周围的人道:“大家伙都仔细着点,灯烛花火可不是闹着玩的!”然后便往后厨去了。
那里,有他给他小孙子预留下的一碟鹿肉包......
......
“哎哟,你轻点!!”
贾赦从祠堂(非贾氏宗祠)出来,便被抬到他的东跨院。
“清哥儿那小兔崽子,这个仇若是不报,我誓不为人!”贾赦一边忍着烈酒敷在膝盖上的灼痛感,一边恶狠狠的道。
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苦了,在祖宗画像面前,他也不敢偷懒,这一个时辰,当真让他够呛。
邢夫人和秋桐(贾赦的通房丫鬟)一边给贾赦敷药,一边劝道:“老爷还是罢了吧,你这是老太太罚的,再说,你不是也把清哥儿给打伤了吗?”
“你们知道个屁!”
邢夫人不说还好,一说贾赦更是怒从心头起。又不好将事情的真相说明,只得一边喘气,一边给自己顺气......
“二爷到了!”丫鬟通报道。
一听说贾琏到了,贾赦满腹得不到发泄的怒气像是瞬间找到了最好的发泄点,大声道:“让他进来!”
贾琏惴惴的进屋,见贾赦阴沉着脸,而邢夫人等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便知贾赦心情极度不好。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跪下请安,声音恭肃、害怕。
“该死的畜生,你还敢来见我!?”
贾琏听说,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一个茶杯泼洒着茶水向他飞过来,他急忙偏头闪避。可贾赦显然不是第一以茶杯掷人,准心很不错,瓷器茶杯还是在他额头留下一道红印,疼得他哎哟一声。
可是贾赦却不满足,大喝一声:“好啊,你还敢躲!”然后便跳着脚起身,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根鸡毛掸子,批头盖脸就朝着贾琏打过去。
邢夫人等不明就里,只以为贾赦是受了气迁怒贾琏,都上前劝解。
可是贾赦之浑在两府是出了名的,又岂会听从妻妾的劝解?况且,他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贾琏不但是全程参与者,而且还有两罪!
其罪一,见亲生父亲也就是他被贾清“欺负”而无动于衷。其罪二,在贾母面前没有替他辩白。
有了这两罪,贾赦收拾起贾琏还会心软吗?
噼里啪啦,结实的竹鸡毛掸子打的震耳响。
可怜贾琏,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贾赦肯定会怪罪于他,但是他没料到的是,贾赦居然如此心狠意狠,竟似完全不念父子之情,如鞭笞一个奴才一般对他......
此刻,除了双手护头,他并不能做什么。
......
贾清自然不知道贾琏因为他而被贾赦毒打。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同情他。
懦弱和愚孝都不是错,错就错在,他领着贾赦一起,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可是不久前,他才大着脸到宁国府来借银子啊。
今晚的事,让原本觉得贾琏还堪一用的贾清再次打消引他为臂膀的打算。
闲话不多谈。贾清并未在黛玉房中久待,在把晴雯和紫鹃拿回来的十多个鹿肉小包子全部吃掉之后,就告辞正屋了。
虽然贾清不在乎俗礼,但是,深夜在黛玉房中久待,于黛玉名声有碍。毕竟,他们都不是亲兄妹。
第二日,准备长睡一觉的贾清在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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