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屏退下人。
卢雁依的手抚上秦牧原的心口,问:“有受伤吗?”
秦牧原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睛弯弯,道:“依依是在小看我?要不要,亲自检验一番。”
说着,他便去解衣襟。
“大白天的。”
卢雁依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俏脸微红:“越来越不老实了。”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不老实。”秦牧原打蛇随棍上。
“说正经的,叶将军没事吗?我看他伤得不轻。”
叶乐程被掼到地上那声巨响,她听得胆寒。若是换了她,有九条命也不够秦牧原摔的。
“他若是没事,就瞒不过高一鸣了。”秦牧原道,“伤是真的,不过我手下留了力,不会留下后患。”
高一鸣也是武将,真伤假伤一眼就能看出来。
京畿大营。
随军大夫从叶乐程的营房里退了出去,迎头便撞上高一鸣,忙躬身见礼:“见过高将军。”
高一鸣孔武有力,一脸络腮胡让人很难分辨他的喜怒,给人的第一感觉他是一名五大三粗没有什么心眼的猛将。
“你看过叶游击的伤了?”他问。
叶乐程,在京畿大营里任游击将军。
“看过了,伤及内腑,需卧床静养两个月。”
高一鸣“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知道了,你去吧。”
看着随军大夫离开,他才一掀帘子进屋,挂上一脸热忱,快步走到叶乐程床榻前,痛惜道:“太过分了!竟然丝毫不念旧情,下手这么重。”
看见他,叶乐程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喘着粗气见礼:“属下见过将军。”
“快快躺下。”
高一鸣道:“你身上有伤,跟我客气什么。”
叶乐程惭愧道:“属下没能完成将军的任务,没脸见您。”
“你有这份心,本将就知道了。”
高一鸣大手一挥,道:“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养伤。”
他让叶乐程交投名状,也没指望真能把晋王怎么样。
最重要的不是结果,是叶乐程和晋王彻底撇清干系。
叶乐程黯然道:“是属下无能。”
“不怪你。”高一鸣道,“我写封奏折,明日早朝去弹劾他,替你出气!”
“谢谢,谢过将军!”
叶乐程热泪盈眶,勉力拱手道:“谢将军替我们叶家做主。”
“应当的。”
回到主帅营帐,高一鸣召了心腹师爷进来,命他拟奏章。
身为京畿大营的总统领,他无需每日早朝,这一次却为叶乐程破了例。
他要把这件事的影响最大化。
目的不是弹劾,是让叶乐程没有后路,绝不可能再和晋王修复关系。
刚过三更,他便策马出发,半个时辰后抵达京城,在城门处出示了腰牌,进城后径直奔着皇宫而去。
紫宸殿内,上朝的文武百官分为文武两列站好,看见他时皆点头问好,心下却了然他是为何而来。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正武帝被宫人簇拥着,缓步走到龙椅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接受着众臣的跪拜之礼。
“平身。”
他做了个手势,百官先后起身,年纪大的臣子便由旁边人扶着站立。
奏对了几件事之后,高一鸣越众而出,语出惊人道:“陛下,末将弹劾晋王践踏功勋尊严,以上欺下,卖弄权柄!”
正武帝抬了抬眼,让太监将他的奏章呈上,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众爱卿,有何看法?”
皇帝不表态,百官顿时闭紧了嘴边,一言不发。
正武帝合上奏章放在御案一侧,道:“既是弹劾,宣晋王上朝。”
“宣晋王上朝——”
门口的太监忠实地执行着皇帝的旨意。
被叫醒时,秦牧原埋头汲取了一口卢雁依脖颈处的幽香,低声道:“我上朝去了。”
对此,他心里早有准备。
高一鸣若是不趁机搞事情,他就不是高一鸣了。
“王爷早去早回,我准备好早饭等你回来。”卢雁依并不担忧。
她欲起身伺候他穿戴,秦牧原将她按了回去,道:“我自己来,你再睡会儿。”
他利落地穿好朝服,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由在心底暗自庆幸:幸亏他不用每日早朝,否则岂不是都会吵醒她?
早朝的制度虽好,却委实太早了些,天不亮就要上朝。
皇兄真有毅力。
到了皇宫,天色已微明。
他丢下马鞭,大步流星地踏入紫宸殿:“微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有召,所为何事?”
“起来吧!”正武帝让太监把高一鸣的奏章送给他,“你自己看。”
秦牧原接过来,并不细看,只略略扫过一遍,轻蔑地笑道:“皇兄,就为这事?不过是些许打闹,值得在朝堂上对质?”
“放肆!”
高一鸣怒道:“晋王爷,在皇上面前,你还如此嚣张?你把叶游击打得卧病在床,大夫说三个月不能下地,这是你说的些许打闹?”
“不然呢?他技不如人,难道要怪本王?”
秦牧原朝着正武帝拱手道:“皇上容禀!微臣与叶乐程打了一场是事实,但是他先动手的,不赖我!公主府上众人皆可作证。”
他扫了一眼百官,指着周睿道:“周尚书,当时,肖员外郎也在场。不如,你召他上来问问?”
周睿咳嗽几声,拱手道:“王爷,朝堂上岂能成为对质儿戏之所。”
秦牧原从善如流,道:“本王深以为然。高将军,周尚书说了,你太儿戏了。”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拨,惹得高坐在龙椅上的正武帝捂着拳咳了一声,才没有笑出声来。
满朝文武都知道,周睿和高一鸣不对付。
高一鸣顿时炸毛,怒道:“姓周的!此事与你何干?!”
周睿也不看他,淡定地持着象牙笏板,道:“高将军,真乃猛将也。”
他这句话,可谓明夸实贬,十二万分的阴阳怪气。
朝堂上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一鸣和周睿在御前掐架,实乃枯燥早朝的保留节目,已多日不曾见过。
果然,高一鸣蹦了起来,道:“周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敢说本将是大老粗!”
“你自己说的。”周睿依然不疾不徐,神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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