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你没事吧?”
顺帝站在高位上,紧张的盯着下面的孩子。
被称作安儿的孩子却完全不理会她,紧紧抱着苏箬芸的腿不撒手:“姐姐,是你吗?”
他仰着小脸满眼期待的问道。
苏箬芸摇头:“不是。”
孩子似乎不信,白皙的小脸上两只漆黑水润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像白瓷盘里两颗圆滚滚的黑珍珠。
“瑄郡王……”
一个老仆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孩子身边。
顺帝冷冷的瞥了那老仆一眼,沉声冷斥:“拉下去!”
说着又让人召来太医仔细查看孩子是否受伤。
两个侍卫立刻领命走上前来将那脸色灰白两股战战的老仆拖了下去,随时等候传唤的太医也背着药箱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瑄郡王,来,下官给您看看。”
太医对顺帝行过礼之后便转向孩子,伸手欲将他从苏箬芸身边拉开。
谁知孩子却死死的抱着苏箬芸不松手,眼见有人要把他拉开,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姐姐!我要姐姐!”
太医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又想把他拉过来又不敢真的用力,只能无奈的看看苏箬芸又看看顺帝。
顺帝也是有些头疼,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苏箬芸低头对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开口:“别哭。”
本该是一句柔声的劝慰,但她神情清冷,语气平淡,若不是声音温和,只怕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句命令。
哭闹的孩子嚎啕两声,待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时忽然闭上了嘴,但两只手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仰着头抽搐哽咽的看着她,脸上犹自挂着狼狈的泪痕。
“不要在别人射箭的时候从箭靶的方向跑过来,很危险。”
苏箬芸对仍旧靠在自己腿上的孩子说道。
孩子也不知听没听懂,却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生怕她不高兴。
“让太医给你看看。”
她说着又将他往太医的方向推了推。
孩子眼中的泪再次滑落,抓着她的衣裙呜咽不止:“姐姐别走,姐姐不要丢下安儿……”
苏箬芸似乎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眉头微蹙,半晌才抬手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我不走,太医也不是坏人,他只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孩子这才抽噎几声止住了泪,盯了她半晌,直到她再次点头,才戒备的向太医的方向稍稍迈了一步,但仍旧用一只手紧紧抓着苏箬芸的衣摆,似乎随时准备缩回她身后去。
座上的顺帝面色有些无奈:“这孩子曾经也有一个年长的姐姐,只是……”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他定是把你认成自己的姐姐了,所以才会如此。”
苏箬芸福了福身子,表示无碍,任由这小小孩童抓着自己的衣摆。
太医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孩子并未受伤之后禀明了顺帝。
顺帝点了点头,又问:“他的腿伤如何了?可曾痊愈?”
“回陛下,瑄郡王的腿伤除了可能会留下些许疤痕之外,并无其他大碍。”
不然刚刚怎么能突然挣脱老仆跑了出来!可见是好得差不多了!
太医闷闷的想。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太医应诺,转身退了下去。
刚刚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十二公主与一绿衣女子比箭,圣上刚刚册封不久的瑄郡王徐季安忽然跑了出来险受箭伤,绿衣女子三箭齐发救下瑄郡王并力挫十二公主。
勋贵世家的家主们大多不认识这女子,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夫人女儿也不认得,不消片刻,苏箬芸的身份就已经被众人知晓。
提议比箭的十二公主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也不好去责怪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只得抿了抿唇,走到苏箬芸身边向她认输。
“技不如人,你赢了。”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僵硬的说道。
苏箬芸笑了笑,福身施了一礼:“承让。”
你倒真不客气。
十二公主心想。
可刚刚那般境况,若非苏箬芸及时出手,她定然已经闯下大祸,故而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委屈还有些不快,却对苏箬芸的箭术也是着实佩服。
顺帝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索性将这一场闹剧作为春猎的开场,宣布春猎提前开始。
各大世家忙放下手中整理了一半的帐篷围拢过来,宫中特地为此次春猎准备的彩头也随之摆了上来。
一件通体雪白的貂皮斗篷。
貂皮斗篷虽珍贵,却也并非绝无仅有,按常理来说并不适合用做皇家春猎的彩头。
可这件貂皮斗篷却胜在毛色鲜亮,一丝杂色也无,放眼望去亦寻不出拼接的痕迹,这样的料子配上这样的手艺,这就是十分难得的了,一时间在场众人尤其是女子们的眼光都有些发亮。
苏箬芸原本该回到苏浙身边,但因徐季安始终捏着她的衣角不肯放开,便留在了秦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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