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好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说是缓缓,那简直缓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抬臀,抬步,抬头,再慢慢地走向御凰雪。
她未跪,但这样深弯着腰,手高端着茶,多少也明白这是在给她下马威询。
昨儿是王妃的大日子,但王爷却不在。也不知道验新的嬷嬷看到那方白帕子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十九夫人请起。”崔静好的指尖终于落到了御凰雪的手肘上,轻轻地扶了一下。
御凰雪就势站起,把茶递到她的面前,垂着长睫说:“王妃请用茶。”
“打赏。”崔静好喝了茶,笑着说道。
东福嬷嬷马上拿了锭银子过来,放到茶盘上,“王妃赏夫人的。”
“谢王妃。”御凰雪将茶盘交给小元,又端过另一个茶盘走向两位侧妃。
两位侧妃倒是安份,立刻起身,接茶,回礼,给赏。
“谢谢姐姐。”御凰雪规矩地道谢,回到中间站着霰。
“听阿宝公主说,她跟着十九夫人学跳荷花舞呢,今儿她晚点就会来,我们也正好欣赏一下十九夫人的舞姿。”崔静好掩唇笑笑,扭头看向帝炫天,轻声说:“王爷,您看好吗?”
“不好。”帝炫天眼都不抬,淡淡的两字。
崔静好的笑容僵在唇角,一脸尴尬。
“王爷,何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宝才受伤,大热天的,若病倒在本王这里,谁能担得起责任。来人,去给阿宝公主传话,说本王的意思,不要过来了。”帝炫天拧拧眉,冷漠地说道:“茶也敬了,各自散了吧。”
“王爷……”崔静好脸色一白,慌慌地说道:“今日要回门哪。”
“我已向你父亲说了,推几日吧。”帝炫天冷漠的眼神扫过她,起身往外走。
御凰雪很可怜崔静好,也算生了花容月貌的脸,只因皇帝一道旨意,就把她送到了这里,明日如何、青春如何,都是一场不可测的梦。
屋子里很静,大家都看着崔静好。饶她有多强大的心,也受不了这样当众的冷落,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御凰雪拧拧眉,悄悄往外走。
“十九,你站住。”崔静好尖声叫住了她。
“夫人有何吩咐?”御凰雪只好转身看向她。
“你……”崔静好大步过去,恨恨地盯了她一会儿,咬牙说道:“你下去吧。”
御凰雪轻舒一口气,拔腿就走。
帝炫天就在前面等她,见她过来了,唇角一扬,把手递给了她。
御凰雪扭头看了一眼,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王妃的样子像要吃人。”
“谁能吓到你,你连我都不怕。”帝炫天强行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前走,“我等下要出去。”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也能出去。”御凰雪拧眉。
“你又出去干什么?”帝炫天低声问道。
“你别握着我的手,有汗。”御凰雪低头看,他握得这样紧,湿烫的汗全抹在她的掌心了。
“还嫌弃本王了。”他展眉笑,抬起另一只手,往她脸上抹了一把。
汗水沾在她的唇上,有点儿咸。
“呃……”她愕然抬头,帝炫天不应该是清清冷冷,冷冷酷酷的人物吗,怎么也会这样?
“我想回去,这里不好玩。”她咬咬唇,有点撒娇的意思。
“你那里更不好玩。”帝炫天拧了拧她的小耳朵,轻声说:“我今日有正事要办,你就在院子里呆着,若阿宝真来了,你也别和她跳舞,天热死了。”
这是关心她?御凰雪有些傻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间和他的关系变得好了,她又很不习惯。
“我走了。”他终于松开了手,顺势把这只手也往她的脸上抹了抹。
“嗯……”她哼了一声,捂着脸瞪他。
他低低地笑,叫上了童舸和于默,大步往府外走去。
“哇,王爷好温柔啊。”小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满脸羡慕地说道:“夫人,你真是好福气呢。”
御凰雪头一回没因为她说这话而骂她,双手掩着发烫的脸颊,快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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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女人,狐狸精,烂女人,贱女人!”
崔静好砸了茶碗,又砸花瓶,屋子里唏里哗啦地乱响,侍婢们在院子里跪着,不敢进去。
“王妃,这样发脾气,传进王爷耳中可不好,得想个法子。”
东福嬷嬷眨着精光闪闪的眼睛,凑到她的耳朵小声低语。
“我能有什么法子?你看看王爷,是怎么护着她的!我虽是庶出,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还以为御赐婚姻,我多荣耀……我要去向皇上禀明这一切,要么赶她走,要么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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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静好跺着脚,抹着眼泪大哭。
东福嬷嬷堆着笑脸,小声说:“王妃,得像您姐姐学习。”
“学她什么?当个闷葫芦,哼,我才学不来她那一套。”
“您错了,您难道不知道为什么玥王妃为什么让老奴陪您嫁过来吗?”东福嬷嬷摇摇头,满脸的褶子跟着摇头的动作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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