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好一盛装打扮,带着马初莲,俞青儿快步进来,规规矩矩地跪到中间行礼。御凰雪站在一边,她的椅子放在正中间,位置很尴尬,崔静好一跪,正好冲着她的椅子磕头。
“起来吧。”皇后笑吟吟地点头,指着崔静好对帝阮说:“这是你三弟媳妇,崔静好,她姐姐崔蝶意是你九弟媳。”
“为什么妹妹是三弟媳,姐姐是九弟媳?错了吧,应该反过来。”帝阮拧拧眉,有些不耐烦,转头看着御凰雪,又笑了,“我还是想去钓鱼。”
“这孩子,你怎么就横着十九了?”皇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握着他的手指不放,小声责备,“传出去别人会笑话你和十九。”
“父皇说了,谁敢笑我,我就能打谁的嘴巴。”帝阮大大咧咧地说道。
“阮皇子真豪气。”崔静好上前来,微笑着套近乎。
“你是谁啊?”帝阮转头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是你三弟媳,崔静好。”皇后抚额,无奈地说道。
“不好看。”帝阮有些厌恶地看了崔静好一眼。
崔静好一脸尴尬地站着,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为好。
“好啦好啦,你去钓鱼吧,十九也去……”皇后终于败下阵来,连连摆手,无奈地说道:“来人,好好伺候着皇子和十九夫人,不许出差错。”
一群太监和侍婢快步过来,给皇后行了礼,簇拥着二人往外走謦。
御凰雪担惊受怕一路,没想到帝阮一番胡搅蛮缠,把她给解救出来了,根本没有想像中的刁难,试探,嘲讽,逼问……
“哎,阿阮还是个孩子啊,他是长子,如今却成了最小的。我这心里头啊,真是难受。”皇后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御凰雪扭头看,只见皇后扶着大嬷嬷的手,正盯着她们一行人看着。
换成是谁,儿子成这样,都恨不能把对方碎尸万段吧?但卫家兵权还在,帝崇忱还没杀卫嫣,她一定在心里头恨翻天了。
“你看,这里面有鱼。
御凰雪停下脚步,抬头看湖的那边,梨花宫若隐若现。
“锦珠儿,上船呀。”他摇了摇御凰雪的肩,指着湖中划来的一艘画舫催她。
御凰雪收回视线,轻声说:“我不想去,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那我也在这里坐一会儿。”帝阮笑着往草地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拉她的裙角。
御凰雪盘腿在草地上坐下来,随手掐了朵小花在手心里玩。
“锦珠儿,你别害怕,是我让我母后把你叫进来的。我想你了。”帝阮的脑袋偏过来,轻轻地说道。
御凰雪嘴角轻咧,想想也知道了。估计皇后正纳闷,怎么就看中了她!
“锦珠儿,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从明天开始就得治脸上的伤了。珂离沧说,能给我治好。但是,我的脸真的很难看吗?她们都躲着我,还悄悄地说我很可怕。”帝阮朝后面呶了呶吲,有些沮丧。
“是很难看,所以好好治病。”御凰雪轻声说道。
帝阮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摸出一面镜子,举到眼前看,半晌后,沮丧地说:“若治不好呢,你会理我吗?他们都说三弟最英俊。”
“珂离沧也不是酒囊饭袋,他敢应下来,就能治好。”御凰雪随口应付。
她多大的心思去哄身边这傻皇子,只是和他在一起,总比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放松得多。而且她发现,帝阮的心智停在九岁,并不是真的有多傻。他还是会察颜观色,也会听懂别人的嘲讽之词。
不管怎么样,这种地方九岁的心,比二十九岁的心干净多了。
“喂,我们去玩吧,这里不好玩。”帝阮又兴奋了,摇着她的手,非让她站起来。
“你以后都不用念经了吗?而且你走到哪里都有这么多人跟着,多没意思。”御凰雪找借口推托,往后一倒,双手掩在脸上,透过指缝看太阳。
“确实很讨厌!”他扭头看了一眼,不悦地说:“你们都站在船上去,没我的话不许下船。”
一众奴才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一个个地跳上了船,从船上看着二人。
这是个斜坡,后面是柳树和假山,躺在斜坡上的花丛里,闻着花香,感受湖风,真是惬意。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躺在这里了。她以前总躲在这里,等父皇和哥哥们下朝的时候,突然跳出去,吓他们一大跳。
偶尔也会扔几只蚂蚱出去,把那些经过的嫔妃们吓得哇哇直叫……
真像是上辈子的事啊,她五年中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还能走进来,还能惬意躺在这里。
不知道帝炫天会不会真的能当上皇帝?那她以后会不会真的能常常躺在这里了?
偏过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帝宫巍峨地立于天地之间,后面的大山连绵起伏
,在天际勾勒出一道墨绿的弧线。
“锦珠儿。”他趴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拉开。
“下去,快下去。”御凰雪赶紧推他,这像什么呀?他怎么能趴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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