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口气。”珂离沧又伸手,流星递上了一只碧蓝的小瓷碗。
他揭开盖子,一口气喝了,顿时满院子都是异香。但是一看他的嘴,却是染得乌青的颜色。
“这什么东西?”御凰雪掩住口鼻,警惕地看着他。
“门主每日早上都会饮一碗乌甘霖,加入些许鹤顶红调味。”流光笑笑,捧着空碗走开。
珂离沧擦了嘴,慢吞吞地说:“每日一毒,万毒不侵。”
御凰雪绝倒!这人的心肝肚肠不都成了毒物容器了吗鲫?
“珂离沧。”她紧走几步,急匆匆地出声。
“叫师傅!”珂离沧皱皱眉,扭头看她。
“珂师傅!”御凰雪也皱眉,大声叫了他一声。
珂离沧脸上的表情有些僵,这样听起来,怎么像马夫、厨子,镖头?
“珂师傅,帮我给他解毒。”御凰雪快步绕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了他。
“走开。”珂离沧的手指戳着她的眉头,把她往后推,慢吞吞地说道:“我没空。”
“珂离沧,你别摆架子,开个条件啊。”御凰雪抓住了他的袖子,忿忿地说道。
“御凰雪,此次我出谷救人,只是还人人情,我并不欠你的人情。”珂离沧拧拧眉,缓声说道:“况且我不想掺进他们乱七八糟的事里去。我乃江湖人,只问江湖事。”
“少文绉绉,假腥腥,你应皇后之邀进京。现在皇后犯了私
通和谋逆的大罪,你也逃不了干系。那两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从你这里跑去的……”御凰雪眯了眯眼睛,脆生生地说道。
“我好怕。”珂离沧咧咧嘴,在树下坐定,脚一蹬,椅子就摇了起来,嘎吱嘎吱地响。
“起来。”御凰雪上前去,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你不怕,你若不随我去,我就向皇上禀报,那日闯进大牢的人就是你。”
“你这丫头,明明薄慕倾救你。”珂离沧冷笑,低声说道:“你吓不住我,我也不怕与朝廷为敌。不过你那位前驸马有满肚子秘密,真令人刮目相看。若此事闹到皇上那里,那才叫好戏一场。你若愿意,我会陪你去御前一走。”
御凰雪心塞无比,抱膝坐在台阶上,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你怎么这么难缠?”
珂离沧见她神情寂寂,也不和她闹了,长臂探过来,修长的白指在她的头顶拍了拍,笑道:“要想给他解毒也行,笑一个。”
御凰雪抬眸,突然挥手,丢了片树叶给他。
“臭老珂。”她骂了一句,抬步就走。
“你叫我什么?”珂离沧坐正了,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问。
“珂师傅。”御凰雪扭头看他,冲他一笑。
恰有一抹阳光自高高的大殿缝隙漏进来,她的笑容就浸泡在这阳光里,能把周围一切都融化了。
珂离沧慢慢往后靠,当年那张由他亲手描好的美好的面孔,渐渐开始模糊。
锦珠儿,长的什么样子?
他的锦珠儿,和帝阮心心念念的那个,是同一人吗?
帝阮呆着的大殿大门半敞,他拧拧眉,小声问:“阮皇子大殿的门怎么没关?”
流光快步过去看,大殿里蝴蝶飞绕,不见帝阮的身影。
“他跑了?”流光转过头,不解地看着珂离沧。
“脑子不好使,腿倒挺快。”珂离沧往后靠,淡淡地说了句。
“不找吗?”流光小声问。
“皇后都要完了,理他干什么?”珂离沧拧拧眉,甚是薄情地说道。
流光笑着点头,称赞道:“门主明智。”
珂离沧呵呵地笑,缓缓闭上眼睛,嘟囔道:“明智个屁,趟了这趟浑水,想全身而退,又得费脑子。世间虽热闹,不是我等长居地。”
流光耸耸肩,在一边坐下,从腰上取下玉笛,悠扬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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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门,城中紧张气氛不减。
随处可见便衣禁军揪住了陌生的面孔盘问,衙役们追着小摊小贩们揍,抢了东西就跑。
“这还像京师吗?”藏心侧目,忿忿地说道:“当年皇上在时,若有此类事情发生,必会让管事之人丢了乌纱帽。看看这些蛮人,把百姓糟践成什么样了。”
“走吧。”御凰雪拧拧眉,帝崇忱不死,天下难安。
找个机会摁死他就好了!
“现在做什么去?”诛风小声问道。
“找奶娘。”御凰雪拍拍额头,轻声嘀咕,“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还没回藏雪楼呢?难道没看到我们在藏雪楼前做的记号?”
“那去东边的街市找找?她和那边的接生婆柳婆婆常一起去圣火教。”暗霜小声说道。
“走吧。”御凰雪加快了脚步。
柳婆婆是这一片蛮有名气的一个接生婆,附近几条巷子的孩子全是她亲手接生的。
进院子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磕瓜子。
“唷,夫人来了。”一见来生意了,柳婆婆眼睛一亮,拍拍膝盖,给她福身行礼。
“柳婆婆,你可见过藏雪楼的张妈妈。”御凰雪微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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