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炫天脸色一沉,立刻用袖子往她的脸上和掌心猛擦,大声说道:“快端水来。”
御凰雪看着他紧锁眉头的样子,哈哈地笑。
“你真笨,小蓝蛇都没伸出脑袋来!你不知道看吗?”
帝炫天飞快抬头,见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顿时百感交集。
“拿这个开玩笑,合适吗?”他垂下手,低低地问她囡。
“唷,我觉得合适就合适啊。我是谁啊,我是妖女御凰雪。”御凰雪站起来,拍了拍手,向他伸开双臂,“皇叔,我要你像那一年一样,抱我回梨花宫。”
帝炫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鲺。
“不要他们跟着,我还是自己拿着灯笼。”她搂着他的脖子,踢了踢小脚。
“拿灯笼。”他沉声下令。
宫婢赶紧捧上了一盏碧色琉璃灯。
御凰雪握住宫灯乌木手柄,一手勾住他的肩,娇声说:“皇叔,我们回去吧。”
帝炫天稳步走出书房,快步走向通往梨花宫的小树林。
梨叶正绿,梨花未开。
月光像那年那晚一样,铺了满路。
御凰雪抬头看他的下巴,那时的他,年轻挺拔,喜静沉稳。此时的他,下巴上微微钻出了胡茬,身材更强壮了,眼底也多了日月沧桑。
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一样了,她也不一样了,这皇宫每一个地方都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身无一物,忧郁沉默的质子,她也不是那个集千般宠爱为一生的娇宠小公主。
他如今是兰烨之王,她是他的小夫人。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和他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姿势再踏上这条路。
在这一刻,她信他是爱她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
始的热爱。
“想什么呢?”他低眸看她,温柔地问道。
“我在想,梨花开放的时候,会好美好美。”御凰雪晃动手里的灯笼,让灯影摇动。
“万千梨花开,不及你一分。”他微微一笑。
“皇叔,你的嘴巴现在真的很会说话呀。”御凰雪促狭地笑,用手指头往他的嘴上点了点。
“为了你,不会说也得说。”他又笑。
“皇叔,你是不是在别人那里练过千百遍了呀?”御凰雪故意问道。
“是对你的画像吗?”他扬了扬眉,缓缓地说道:“确实练过了千百遍,只是你听不到而已。”
“皇叔你就这么爱我呀?”御凰雪终于高兴了,眨眨眼睛,小声问道。
“嗯。”他点头,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小声说:“就是这样。”
“我老了也爱?”
“嗯。”
“丑了也爱?”
“嗯?”
“残了呢?”
“傻话,以后都好好的。”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爬上树。”
“……”
两道影子在地上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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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投进窗子里。
御凰雪翻了个身,懒洋洋打哈欠。
这是她的梨花宫啊,她久违的梨花宫,她自己的小宫殿,谁也夺不走。
“娘娘。”小元和小歌快步进来,掀起了帘子,笑吟吟地给她福身行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要封您为皇后了,今后母仪天下,奴婢们也跟着沾光呢。”
“他说的?”御凰雪站起来,往墙边的铜镜走。
她以前用的铜镜是八宝攒花镜,镜的四周镶着翡翠宝石,黄金台上摆满了珍珠和美玉。现在这面镜子就是普通的铜镜,她的首饰倒是都送过来了,和胭脂水粉一起整齐地放着。
“娘娘赶紧梳妆吧,今天要给娘娘的爹娘扶灵迁坟呢。您睡着,皇上说不好叫醒您,叮嘱奴婢们一定要转告你。厚葬是厚葬,但是仪式只能省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昨晚怎么不说?”御凰雪坐下来,拿起梳子慢吞吞地梳头。
这个她倒能体谅,能减少阻力,让事情顺利完成就行,她也不在乎什么仪式不仪式,但他完全可以昨晚就告诉她的。
“想必是皇上见娘娘您昨日高兴,所以不想让娘娘难过吧。”小歌利落地选了套素白玉的首饰给她戴上,再捧了套水青色的衣裙过来,小声说道:“小元去给娘娘把早膳端上来。”
“好嘞。”小元乐呵呵地跑了出去。
御凰雪换上了衣裳,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以前她每早换完衣裳,都会这样转一个圈,再跑去找娘和哥哥们,绕上几圈,再绕去看帝炫天在干什么。
现在不必绕了,他和她一起住进梨花宫了。
p>那些多嘴多事的大臣们,又得说她妖媚惑主了吧?一群吃饱了撑着人,真想打掉他们的大牙。
匆匆吃了早饭,带着两个丫头,直奔西侧门。两只黑木棺已经放到了马车上,正等她过来。
“皇上呢?”她左右看看,小声问道。
“三哥在上朝,我代三哥送出城。”帝琰极不乐意的声音从棺材后面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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