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娇俏声音响起:“姑母,您要去看姐姐吗?我也去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姐姐了。上个月我得了一只簪,精巧贵气,我可配不上,配姐姐正好。我亲自给姐姐送去好不好?”
这些话说完,说话的人儿也到了吕氏跟前,二八俏年华,柳眉水杏眼,娇俏俏往那一站,就是一朵芙蓉花。
吕氏笑道:“芙蓉,难得你惦记着你表姐。”
吕芙蓉嘟着小嘴:“表姐对我最好,我当然惦记表姐,便是姑母要抢,我也不会给的。”
吕氏哈哈笑,拉着无骨般小手轻轻拍着:“好,明个儿你随姑母去看你表姐。”
吕芙蓉好不高兴,缠着吕氏好一通撒娇,逗得吕氏心啊肝的叫,却没看见吕芙蓉低头时嘴角得逞的笑。
此时,金家父子四人,在书房相对,想想彼此都被人剥了衣裳回来,不免尴尬。
金友宁咳了声:“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
三人想了又想,没觉得最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只是——
金大郎动动眼珠子,想到劫自己那人说的话,难道是自己才看上的那个小旦角,也被什么有来头的人瞧上了?
金二郎想的是自己捧红牌跟哪个对上了?
金三郎却想,难道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姐儿勾搭了别人。
至于金友宁嘛,脑海里划过的是一道丰满诱人的白色身影。女要俏,一身孝呀…咳咳。
但谁会说出自己那点子事儿?虽然都熟知自家爷们儿秉性,可到底要面子。纷纷都说没。
金友宁想着自己听的那句话,老眼一厉:“说!打劫你们的人说什么了?”
三人还支支吾吾,被金友宁拿书册子一砸,都交待了清。
“敢跟老子抢人。”
“离老子看上的人远点儿。”
“别让老子在那里看见你。”
说完,囧囧有神看着金友宁。
金友宁老脸一黑,他听到的是——老梨树也敢压海棠。
他当然不会说。
“你们最近都干了什么?又是怎么遭的劫?”
儿子当然逼不出老子的话,但老子绝对可以逼出儿子的小秘密。爷儿四个一坦白再一分析,听着像是惹了风流麻烦,但怎么四人同一天遭殃?说一人干的吧,可这时间地点哪跑的来?
“爹,这还有啥问的,肯定是一伙呗。”
“可为什么冲着咱金家来?”
“人家不是说——”
金友宁没好气瞪了眼:“未免太太巧了。”
金三郎满不在意道:“咱想什么呀,明个儿给姐姐透个话,让侯府帮着查查呗。”
金友宁气得不行:“你有脑子吗?这种事,这种话,能是往外说的?”
金三郎斜了斜眼:“只说咱遭劫呗,咱身上财物可都是被抢干净了。”
金友宁沉吟。
“会不会是…”金二郎想起什么,提醒金友宁:“之前,咱家送给王爷的那个歌姬,听着最近挺得宠…”
金大郎一惊:“这是有人眼红咱家得了王爷的眼?”
金三郎还是懒散模样:“让侯府去查——”
“呸!”金友宁呸了他一口:“王爷怎么交代的?燕平侯滑不溜秋最难拉拢,他又警觉防备的很。让他家查,万一他觉察出什么来,反而对王爷生了戒心。坏了王爷的事,咱家能饶的谁?”
金三郎抬起袖子抹脸:“姐姐可是给他家生了长子。”
说起这茬儿金友宁更气了:“不要脸的沈家,明明是你姐姐先生的孩子,非得让韩夫人压下去,他家成了大。要是你姐姐被立了世子夫人,咱还用得着…王爷说了,你姐姐和沈氏没分出高下来,就绝不能让燕平侯知道咱们的打算。你们都给我记牢了。”
仍是金三郎抱怨:“若是王爷表态支持咱家,姐姐早是世子夫人了。”
“闭嘴,不懂就不要瞎嚷嚷。”金友宁如是说着,心里却在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行了行了,都回去自己院子吧,这些天小心着些。”
兄弟仨一起退出去,并头走着,不时交谈几句笑两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让边上小丫鬟躲进树后头不敢出来。
金友宁心事重重回到正院,听见一阵娇俏明朗笑声,愣了愣,掀开帘子就见着一身粉红衣裳恍如明媚春光的少女,摆了个微微笑脸:“芙蓉来了。”
吕芙蓉乖巧行礼:“姑父好。”
金友宁和颜悦色问了几句吕家人,吕氏趁机道:“明个儿妾身想去侯府走一趟,好久未见悦儿了。”
金友宁展不开的眉头更皱了,知道吕氏是想求助韩家,但这事不能让外人得知。当着吕芙蓉的面,却不好直说,只话里有话道:“侯府规矩多,你老跑去人家韩家未尝没有微词。悦儿在婆家好好的,你看什么看?人家还以为咱们不放心把女儿嫁过去呢。好生在家呆着,别添乱。”
这是警告她不准把今个儿这事拿出去说了。
吕氏觉得金友宁是怕丢人,想想便作罢。她有自己心思,若是求上韩家,岂不是让自己女儿被人低看?遂了那小沈氏的意?不去便不去吧。看老爷模样,自家也能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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