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悦儿见到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心叫不好,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又不是无中生有,又生了几分底气。上前恭敬问过韩夫人好,又含情脉脉向韩谦行了礼,满眼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深情厚意。
韩夫人恨不得甩她一巴掌,冷声道:“这么多人跟前,别做出一副狐媚子模样。”
“夫人,妾,妾——”妾个没完,眼睛里水光满溢,幽幽怨怨偷看韩谦。
以为会为她说话的韩谦,这次却是直直看着窗棂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悦儿心头一沉,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夫人一拍桌子:“大胆金氏,这小丫鬟已经把什么都交待了。为了妒心,竟敢污蔑亲表妹清白的,还不快快认罪!”
我认才是傻。
金悦儿梨花带雨,满脸茫然:“夫人,妾不知您说的什么。”
韩夫人越发恶心,招手大管家来说。
大管家便从小丫鬟口供说起,一直说到今天外头的流言蜚语。
今个儿的流言,还没人来得及与金悦儿回报,因此,金悦儿听了真正的一脸茫然。
“这这,妾,妾没有啊。”
天杀的,一夜之间,怎么就变了样?
难道是沈烟霞在捣鬼?
金悦儿只能想到老对头沈烟霞。若说是吕家,她不信吕家有这个扭转乾坤的能力。
“好个妒妇!毒妇!侯府岂容你这样的人!”
金悦儿大惊,果然是沈烟霞做的,不,或许就是韩夫人贼喊抓贼呢。这姑侄俩是想借机赶自己出去。
休想!
金悦儿狠狠咬唇,扑倒的韩谦脚下,仰起头,泛着泪光,攀着韩谦膝头,娇柔低唤:“谦哥哥,你信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她生了一张细脸,下巴尖尖,眼睛却大,从上往下看去,点点泪光,更显楚楚可怜。
可这次,尽管她学了以前金汐儿的唤法,韩谦不止没有动容,反而眸色幽深,低头望向她眼里。
金悦儿只觉自己仿佛慢慢浸到冷水中。
“谦哥哥…”
韩谦面无表情,缓慢且清晰问道:“你说,汐儿当年出事,与你有无干系?”
什么?!
晴天霹雳,金悦儿努力运转大脑,才晓得自己失误了。自己只想证明不是自己弄坏了吕芙蓉的名声,怎么就忽略了大管家方才转述外面流言中最后一句:金汐儿身死与她金悦儿有关!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关!
她是凭着与金汐儿的闺蜜情才能到得韩谦身边并生下儿子,若是与金汐儿的死牵扯上半丝关系,想也不想韩谦会如何待他。
想到这里,金悦儿心中越发恨毒。她金汐儿到底有什么好,她死了!她死了!早被鱼虾吃到了肚子里!为什么韩谦心里只有她!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她金悦儿的好?!
为了他,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杀人放火。
为什么他如今心心念念的还是金汐儿?
为什么还不忘了她?
“谦哥哥,你怎么会如此想?当初汐儿只是意外…那时,我在京里啊,后来听到消息才去了淦州…怎么可能是我?”
韩谦一个恍惚,是啊,当年,金悦儿的爹不过是个小芝麻官罢了,她有什么能力伸手到淦州?
韩谦神色缓和,金悦儿重重松了口气。
韩夫人冷眼瞧着,这时道:“吕芙蓉的闲话确实是你散布出去的。”
大管家适时亮出一个荷包来。
“金奶奶,可别说咱冤枉你。这荷包正是你院里的。”说完,从里头倒出两个银裸子来,在手心里掂了掂:“您瞧仔细了,这银裸子是中秋时府里新制的。两位小少爷要的花可不一样,我可是查过了,您那院里的,可没流到别人手里。”
所以说是个蠢货啊,雇人做坏事,怎么给出的东西能带着自己标志呢。
金悦儿脸色微白,暗恨心腹大意,竟拿了这些出去,才要辩驳。
大管家又道:“金奶奶可别说别人偷了去,这银裸子可是一直在您屋里柜子里锁着的,您要是说有人偷,那咱可得带人去翻翻,您还丢了什么了。”
搜她的屋?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在侯府立足?
韩夫人一甩袖子鄙夷道:“柴门出来的小家子,这种龌龊手段也敢用,当咱侯府都是死人吗?再敢不认,让你娘家来领人吧。”
金悦儿大惊。
“谦哥哥——”
韩谦看她一眼,却道:“到底是不是你传的话?”
看他神情,已然是生气了。活生生毁了一个美好少女,她怎么忍心?
金悦儿知道他是怜香惜玉了,又气又苦,可要紧的是眼前的事她怕是没法推诿过去了,心思急转。不经意间瞥见站在一边的大丫鬟梅香,心里一动。
“梅香,我的银钱可都是你保管的,我不记得自己有动用过,你可保管妥当了?”
梅香一惊,迎上金悦儿隐含凌厉告诫的目光,心不住的下沉。
主子这是要拿她顶缸。
梅香是金悦儿的陪嫁丫头,父母亲人都是金悦儿娘家的家生子,一家生死被牢牢握在吕氏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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