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大朝,照例没有渁竞天的事儿。
呃,其实还是有些关系的。
给当今讲过课的老翰林举家搬迁回老家途中,被贼人抢了全部财物,案子经由地方呈到京中,刑部官员陈述案情。
渁竞天惯例养神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突然朝堂上诡异一静。
动动眼皮子,左右一看,全文武都朝着她一个人看呢。
“众位大人看我作甚?又不是我干的。”
说完,直直看向皇帝:“皇上,他们可太不讲究了,国朝地域广阔,我就一淦州来的乡巴佬,不能哪里抢的偷的,都往我身上栽吧?我便是千手观音也没有分身之术啊。”
众人不由尴尬,可不是,渁竞天一直在京都是众人看着的,老翰林被抢那地方离着淦州也不近,况且只抢了钱没出人命,也不是渁竞天的风格。
皇帝微微尴尬,因为方才刑部官员述说时,他可是与众人一样,第一时间就往渁竞天身上瞄了。
便有个油头粉面的,谄媚往上拱了拱手,油腔滑调对渁竞天道:“渁将军,这可也不能怪我等,谁让满朝文武就你有案底呢。”
话语里浓浓遮掩不住的对渁竞天的瞧不起,甚至还用腻腻的眼神在她脖子以下打量了再打量。
卫同好不容易忍住了没上前掐死他。
渁竞天冷笑:“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
官员一愣:“你是何意?本官可是一身清白两袖清风。”
“呵呵,你没少尿过床吃过女人奶吧,怎么,如今别人提一句尿床吃奶也是你干的喽。”
“你——”
有人低低闷笑出声,那官员涨红了脸,大声道:“皇上,渁将军如此侮辱臣——”
“可别给我拉仇恨了,这位什么大人,这殿上众人哪个没经过这人生必经阶段呢。怎么说你就是侮辱了?难道您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倒是听说鸟是不吃奶的。”
“你你——”
“所以,这位谁,你是吃过还是没吃过?”
“你你你——皇上——”
皇帝无语,这种话能是金銮殿上能说的?
“好了,渁大人,不过是同僚玩笑。”
“既是玩笑,臣也不追究。”渁竞天淡淡扫视一圈:“臣就想问问,怎么一说有人被劫了,众位大人都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咳咳,这个意思还用得着说吗?
卫同见他亲亲表姐把众人问的哑口模样,心里乐呵,脑子一热开了口:“大家好奇怎么劫道呗。”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渁竞天冷冷瞧着他:“怎么,卫世子也好奇?”
卫同还点了点头。
渁竞天便不客气了:“这卫世子才不该不知才是,你可是几次上门拿了我数千两银票了,怎么,还填不上卫世子的胃口呢?”
卫同一噎,知道外人跟前你要做戏,可这一张口就是几千两…好吧,能光明正大给银子,我还乐意呢,又有借口上门了。
众人惊悚,卫世子跟水匪要银子的?
卫同挺挺胸膛:“我那是指点你,你该孝敬我的。”
孝敬?渁竞天真生气了:“谁要你指点,吃吃喝喝打打骂骂做大爷呢,不是看皇上份上,我断你老卫家——”
“好了。”皇帝终于开了口,断什么?命根子?要是让卫国公知道他唯一儿子在京里被人欺负了,还是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他还能安心打仗吗?
这个渁竞天怎么那么没眼色没大局观?
渁竞天委屈,叫道:“皇上,臣就那点儿家底了,您也知道,臣可是没有俸——”
“够了。”提醒他这个皇帝够穷吗?
“卫同,把钱还给人家渁大人,你要什么,朕哪次不给的?”
他宁愿把赏赐给卫同,也不愿给渁竞天。
渁竞天心里不屑,继而一喜,这家伙可是攒钱小能手,可把他私房银子抠出来了。
两人皆委屈谢了恩。
刑部知趣的没再说老翰林被抢的案子,皇帝也只道了声重查。
散了朝,渁竞天才反应来,应当是一刀堂的兄弟们半路上做下的那桩事。果然,那家人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上报失了财物。她不信朝廷能查出什么来,这事只能成为悬案一桩。
那些带标记的金银要重铸了去,首饰也得拆掉,没法拆掉的古玩字画,却是一时不好出手,且不能在京城出手。可惜了余招财不能全信,不然他就能搞定。
自己该再找一个信得过的商业伙伴才是。
正想着,嘎嘎笑声响在耳边:“渁大人好手段,不过几张票子也好意思到金銮殿上分说。”
是卫同。
渁竞天淡漠看他一眼,猛的就是一拳挥出。就几张破票子,你丫的从小捂到大都不给我一张的。
嗷的一声,卫同捂着一只眼睛跳开来,气愤指着她:“你你你,泼妇,这还在宫里呢,你竟敢动手!”
周围官员纷纷站住脚,对着这边指手画**头接耳。
卫世子和渁竞天真是大不和啊。
渁竞天环视四周,冷冷一笑:“日后谁再当我好欺负,就不是一拳头的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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