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卫同说不出是可笑还是可恨:“之前我不是跟你说那三位在除夕宫宴上争芦县县令之位,把那位气得喊了御医吗?去岁时,朝廷派了钦差去查上任县令之死以及官盐内幕去。如今,钦差大人回来了。”
“谁啊?”
“岳丈大人的好友,张大人。”
渁竞天白了眼,改嘴倒快。
张伯伯?
张大人与金大人是同窗同年,知己好友。金汐儿小时候,每年都会受到张大人的礼物,很用心准备的小东西。张大人每次见到她,都会笑呵呵逗她几句,还拿着她的手写过大字,在很小的时候。
“怎么接了那破烂差事。”
“逼在弦上,不得不发。”卫同脸色不怎么好看:“今天回来的…空手而归。”
空手?
渁竞天不相信:“张大人手段心机可都不差。”
卫同意味不明笑了下:“换了别人,未必能回来。”
据说,张大人这回京路上可是九死一生,到了金銮殿,只说什么也没查出,还不知背后有什么隐情。
逃不过的父子斗兄弟斗的老戏码。
渁竞天默了默,嗤笑:“有什么意思?争来抢去坐上龙椅的还是姓周的,钱从这个口袋流向那个口袋,也是周家的口袋。那些人跟着捣乱比正主都积极,活像那家产是自个儿的似的。”
卫同又吹捧:“还是你看得清。”
渁竞天看着他无语,昏了头啊,被卫国公看见,不得一刀劈了他。
呃,怎么昏的头?
爱情冲的呗
这一想,渁竞天觉得自己有点儿昏了,忙赶人。
卫同委屈的不行:“我好几天不来了…”
“少往我这跑吧,待会儿出去时候板着脸些。”
临走前,卫同再三犹豫,还是对渁竞天道:“你对黎大哥说一声,我没问题,这天下,我对谁不起也不会对不起你。”
那天澡堂之行回去后,卫同左思右想,终于发觉自己方向弄错了。黎铁华不是实验他对渁竞天的“忠诚”,分明就是要看他男人本色啊。
不然,去青楼走一趟不是更好?
在澡堂才能近距离观察,又能不让自己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这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啊,还检验什么忠心啊。
卫同恨不得哭,大男人什么话不能说的?千万别弄巧成拙让媳妇以为自己无能就不要自己了。
干脆直接说给渁竞天听,让黎铁华别再弄幺蛾子。
渁竞天听的莫名,仍是点了点头。
然后,卫同就红着脸走了。
渁竞天恶寒,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事吗?
手指敲击着桌面,盐,官盐,银子,钱呐,自己能不能悄悄插一脚悄悄赚点儿钱呢?
可恨芦县所在的雍州与淦州隔了一个州,胳膊不够长啊。
算了,摊子太大照看不来,先守好苍牙山再说。
公主和亲,盐政内幕,渁竞天自觉与自己无关,关上门过清静小日子。
可,谁知道,这两件事竟真的都跟她有了关。
没过几日,金大人上了门,悄悄的,自己来的,整个人埋在大斗篷里,敲的后门。
差点儿没被水匪敲了脑袋。
渁竞天让众人退下守在周边,紧张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家里出了事?
见她紧张担忧模样,掀开帽兜的金大人一愣,随即欣慰一笑。
“家里都好。”
渁竞天:“...金大人走好不送。”
小脾气冒出来了,金大人失笑:“有求于你。”
“没空。”
“...给你买窝丝糖吃。”金大人眼眶有点儿红。
小时候,金汐儿一生气,金大人便买窝丝糖哄她。窝丝糖太甜,金夫人不准她吃,金大人便偷偷拿这来安抚炸毛的小女儿。
渁竞天身子微僵,哼了声,抬手给他斟了盏茶。心下气道,连茶也不该斟的,这阵仗过来,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吓死她了。
金大人接过茶盏,微微颤抖的手抬起茶盏,一饮而尽。
渁竞天差点儿叫出来,只庆幸茶水温度正好。
“好,好,许久未喝过——”
金大人闭了闭眼,压下有些狼狈的情绪。
多少日夜的沉痛悼念,人活着回来了,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是生煎老父心呐。
渁竞天红了眼角,沉默半天,开口问:“出了什么事?”
不是自家人出事,她也不急了。
“是你张伯伯。”
渁竞天想了想:“张伯伯?是盐务案子?不是说什么也没查到?无功而返,被骂一顿呗。”
“你消息倒是灵通。”金大人笑得意味深长:“卫老太君让人给我捎过话,让我带你…带夫人去卫家作客。”
渁竞天浑身不自在起来,老太君传的话肯定不只是作客这么简单。定是她老人家沉不住气,想着自己一定要与韩家断个干净,还是得父母出面,才忍不住去透个风声,让爹娘心里先有个谱。
“想不到,兜兜转转的,你的缘分竟是——早知道,当初多等几年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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