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一人通过的台阶往下,复又拐了几次,约走出几十米,果然是间小小密室,里头有一张石床,一石桌一石椅。墙壁地上头上都是石头砌的,难得的是,竟有许多小孔在头上,明亮的天光能投射进来。
地上,石制家具上,一层厚厚的灰,显见许些年没人进来过。
九皇子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看着韩谦的目光多了分信任。
他找了许久的机关,屋里密室里又是破败无人进过的模样,那他说的话应当是真的吧。
韩谦心里一嘲,果真皇家都是多疑的性子,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样一想,以前的自己真是愚蠢啊。
“殿下,您先在此休息,我还要去找父亲。”
“我——”九皇子涨红了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岂不是要饿死渴死?
韩谦听出他未说之意,心里更觉讽刺。
“我去与殿下找些吃喝来,再去找找贵妃娘娘。”
九皇子点头,不知他是为了吃喝还是为着贵妃。
“那你要快些回来。”
“好。一个时辰内一定回来。”
韩谦说完就原路返回,他可没那个心思给这位九皇子擦床擦凳。
九皇子站在布满灰尘的石室里无所适从,半天,才嫌恶挪动着脚,挑了块看着没那么多灰的地方靠墙坐了,上头小孔穿过的天光正落在他的脚上腿上,让他觉得前方仍有希望。
韩谦,应当靠得住…吧。
韩谦出来后,有自己人等在那里,很快寻到燕平侯。前头不远处花丛里传出诡异的声音,韩谦恍若未闻。
“安置好了。”
燕平侯点头,往花丛里望了眼,满是不屑与嘲讽,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妇呢。
“这里也差不多了。”
“那父亲,皇上那里——”
燕平侯叹了声:“看机会吧。”
乾清宫被围得那么严,他也没法子去救旧主。
贵妃被人寻到带到乾清宫时,身上衣裳是破碎的,带着浓重的生腥味,经过人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裕王不加遮掩的嫌恶摆手,让人给露着胳膊腿,后背胸前都春光乍泄的贵妃裹上一层桌布。碍眼啊碍眼。
淳王不动声色。
宁王忍不住往贵妃身下打量,这是遇到多少男人啊,腿都合不上了。
“玉玺在哪?”
贵妃没了魂魄的破布人偶一般,完了,她被玷污了,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全完了。
任由宁王如何喝问,她都没一丝反应。
淳王上前道:“贵妃穿戴的是宫女服侍,想来九皇子也是扮成太监宫女之流吧,九皇子在哪?”
贵妃木然的眼珠子动了动,她儿子,她儿子没被抓住?太好了!等她儿子当上皇帝,她就是太后,她要把对她不敬之人,看到她丑态的人,都杀死。统统杀死!任何人都要跪在她脚下不敢抬头看她。都跪她!
贵妃不说话,只要儿子没被抓住,她就还有希望。
出去搜寻的各路人马都回来,皆是回报没有找到玉玺。
三人戾气翻腾,恨不得将老皇帝剥皮抽筋。又怀疑是没抓着的九皇子带着玉玺藏了,再派人满宫搜查,找十多岁的男孩子。很容易认出,只要胯下一摸就好。
这一找又是大半天。
躲在密室的九皇子死死捂着自己嘴巴,他从通气小孔里听过好些次大兵奔跑经过,韩谦回来过两次,给他带了吃喝,告诉他,如今宫里都在找他,他更是不敢出声。
钟大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到?!
九皇子又是期盼又是痛恨。
钟大将军此时已经兵临京城,守卫城门的兵士见机不对,慌忙派人去宫里禀报。
从昨夜起,京城城门紧闭不开,百姓们趋吉避凶也都窝在家里,没人敢上街。
宁王淳王和裕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捉摸不定,心中一凛,钟大将军到底是帮谁?
缩成一团的贵妃,在人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嘴角,终于来了,可又怨恨,若是钟大将军昨夜里就攻进来,她又何至于受此侮辱。
把嫡女一藏十年就能看出钟大将军是个心思深沉的,他拥护新君不过是进行投资,自然怎么有利于自己怎么来。若是一开始便要攻城,那他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而宫变之后他再来,那就是忠君救驾,性质完全不一样。
因此,过了一夜又过了半天,他才兵临城下。他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造反的王爷将老皇帝逼死了。可他想不到,因为玉玺,一个皇室成员都没死呢。
至于说,贵妃与九皇子会不会遇难,哼,若是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他也不是非得与贵妃一派合作。只要是最后的得胜者,他的女儿一样的嫁,正室,皇后。
三方都派了人来和谈,而钟家,也有人趁机溜出来,钟大将军得了最新消息,有些懵:老皇帝没死,皇子也没死,他们在开家宴呢?一晚上加半个白天,都在干嘛呢?
呕的不行,钟大将军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去的好还是直接回北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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