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顺帝给原将军下达的命令是——杀掉卫国公!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原将军不笨,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不成,自己不用说,便是康顺帝那里也危矣。尽管做了万全准备,但在他来到砛州真正认识到卫国公后,三分的把握也降至几近于无。
他不是卫国公的对手,且卫国公的身边不是那么好近的。
他机智且识时务,才来就决定扮演好自己只是来镀金的过客身份。知道众人都防备他,什么事情都避开他,他不以为意,也不主动往上凑,也未流露出怨恨气恼,卫国公交待下来的任务一丝不苟完成。
他要的不是众人放松心防,只要上阵把他当成一般的同袍,他便能找到机会。
是的,原将军认定只有在敌军面前,他才能觅得一丝机会。
以卫国公的品性,不会抛下他。而在多次任务中,也证明了他这一看法。
康顺帝传来命令,要他立即行动。
原将军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极妥帖的法子。
他将一片薄薄的刀片缝在手腕底下的袖子外层,用小木块左右夹住,让刀刃竖起朝下。又假装手受伤在手腕和半个手掌上裹了层层布条,这样压在手腕底下的小半截刀片,不会伤着自己,也不会被人发现。
收到出征的命令,这次自己会在卫国公旁边,原将军在朝外的刀锋一边,细细涂抹上康顺帝给的毒药。
战场上,将士们忘我厮杀,原将军趁乱靠近卫国公,却不是偷袭他,而是动作一缓,肩头挨了重重一击,掉下马去,十几柄长矛对准他的要害。
原将军闭上了眼,要么成功,要么身死。
“抓住!”
是卫国公沉稳的声音,原将军猛的睁眼,周围长矛被扫开,一只大手朝自己抓来。
突然,他说不出是喜是悔,机械伸出手,握住了卫国公伸来的手,用没有绑刀片的那只。眼前晃过康顺帝的脸,还有妻儿的音容笑貌,原将军麻木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好似要抓住平衡一般,却是从卫国公被自己紧紧握住的那只手手背上擦了过去。
那一瞬间,时间变得格外缓慢,周围一切声音消失,他能听到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的声音,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原将军心头浮起巨大恐慌,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
卫国公深深看他眼,胳膊一甩,把他甩到后头。
“拿下!”
原将军还记着康顺帝的嘱托,疯狂大笑起来,叫道:“我为大将军报了仇!我——”
第二句没来得及喊出,他便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原将军后悔,他该喊出第一句就抹脖子的。
失去意识的原将军没机会发现,原本战着正酣的双方人马立即停手,一脸懵相,全然不是方才你死我活的模样。
和卫国公交战的大将问:“怎么回事?还打不打?”
卫国公长枪横卧,挡住左手伤口,淡笑道:“不打了,今日便将这外来人处理掉,你我皆能过一段轻松日子了。”
西炎大将并未多想,还大笑着提醒卫国公:“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呢,卫国公可要小心。”又道:“不打也好,早想去瓦城见识见识了,我手下的兵三不五时就要装个死,早腻烦了。”
卫国公一笑,拱了拱手。
两边各自回了各自阵营,地上的“死人”也爬起来各回各家。
一回到大营,早发觉不对的众人才围上来,就发现卫国公脸冒黑气,勉强说了句“去请世子夫人主持大局”,就僵直着倒下了。
听了这些,渁竞天腾的站起身。
“姓原的在哪儿?”
常有福忙引路,就在旁边小帐里看押着呢。
一边走一边急急道:“军医说了,国公爷是中了毒,奇毒,解不了。砛州这地方压根就没什么良医名医,宫里太医御医,咱敢用吗?便是国公爷出了事,咱都死死瞒着,最不敢让皇帝知道。”
要皇帝知道,派个太医过来,不定一碗毒药给灌下去。
渁竞天点头:“做的很对,国公爷中毒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
原将军手脚被捆的结结实实,绑在木桩上。
下巴被卸了,估计这人是寻过短见。
渁竞天上前咔嚓一声把下巴接上,冷冷道:“不必咬舌,你活不过一时三刻了。”
原将军一呆,沉默垂下眼。
“我也不问你什么,想来你早打定主意什么也不会说。”
渁竞天冷笑不断:“瑞安王那个废物点心,派你来害国公爷,还想把罪名扣到钟大将军头上。呵呵,让卫家和钟家仇恨互耗,他倒是打的好主意,可惜了,钟大将军真没这么能耐能调教出如你这般好用心思诡秘的人来。”
人家钟大将军还算磊落,在城门跟前掳人杀人。这么阴私恶毒不要脸的手段,除了男盗女娼的瑞安王还能有谁?
拙劣!
原将军紧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瑞安王是威逼了你还是利诱了你,这我不管。想来,原将军不是孤家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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