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半天合不上,卫同用手扶上去:“可可可,乌乌乌乌婆婆,长得啥样咱都不知道啊。她有多老咱也不知道啊。我爹他——还年轻。”
“爹是慧眼独具吧。”渁竞天也捉摸不透老公公这眼光,还抱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想不到乌婆婆这一款,还真有人敢要。”
这老女人从里到外全是毒啊,舌毒心更毒,谁受得了啊,偏有个上赶着的,还是自己老公公。
卫同抓挠脑袋:“怎么我爹好不容易开了情窍是对着那种人呢?底细咱都不清楚。”
“怎么不清楚?祖母最清楚了,她老人家都不急,可见乌婆婆是靠得住的。不过——”渁竞天捅捅卫同,双眼闪烁着八卦之火:“你那话几个意思?爹就没喜欢过人?那你娘——”
卫同白眼:“也是你娘。”
“是是是,你那意思,爹和娘——什么故事啊?”
卫同先是没好气,后又叹了声:“这里头牵扯不少,我爹当年青春年少文武全才翩翩少年郎引得众女倾慕…被一个什么公主惦记上了。”
渁竞天一惊:“你们卫家似乎从不与皇室联姻。”
“可不是嘛。而且,我听祖母说,那公主不是什么好人,我爹和祖母是宁死不娶的,里头发生很多事,我娘是被那公主借当时太后的手赐婚报复我爹的,我娘是孤女,都没个正经长辈的,是族里养大的,为人比较…胆小,树叶子砸头上都要一哆嗦。”
渁竞天了然,估计是空有个名头的所谓大家女,但大家族该有的教导怕是没有,胆子又如此小,若是嫁个文人便也罢了,可偏偏是杀敌征战的卫国公。估计两人同床异梦。
“祖母说,娘家啥样无所谓,咱又不图这个,只要人合适。可惜,我爹呢,不会讨好女孩子,我娘呢,胆小又执拗,祖母几番教导也没让她对我爹有胆多看一眼。”
渁竞天一拍手,就这样情况下还能生孩子,到底谁在床上主动的啊。
“我娘怕我爹,心思多,身子弱,生下我就…去了。”卫同不免低沉,再大大咧咧也想在亲娘身边长大。
渁竞天伸手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慰。
卫同咧嘴一笑:“或者这样也好,我甚至想,我长成这样,我娘若是还活着会不会也怕我。”
“不会,她会为你骄傲。”渁竞天认真说着不负责的话。
渁竞天忽而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爹和你娘伉俪情深呢,所以,爹为什么没续弦?”
“恩,这个嘛,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公主,我娘怀着我在国公府养胎,也不知她怎么想的跑到边关去找我爹。我爹不见她,都没让她进大营,把她赶走了。她不死心,让侍卫做出她被西炎人劫持的假象,让我爹独身去救她。”
渁竞天啧啧:“孤男寡女啊,她想生米做成熟饭啊。”
卫同皮笑肉不笑呵呵一声:“我爹不得不去,毕竟是个公主嘛,真出什么事儿没法跟英宗交待,那可是他亲妹妹。但不知西炎人怎么发现了,趁机围攻我爹,那个公主只会拖后腿,人是救出来了,可我爹受了重伤。”
“然后呢?”
“然后啊,咳咳,那个,那个,我爹重伤了嘛,回京诊治,英宗大怒,生恐国公府从此没了后,赏赐给我娘的补品不计其数——”
渁竞天面色古怪:“原来如此啊,没法续啊。”
“咳咳。”
“所以,皇家觉得愧对卫家吧。”
“呵,愧对?”卫同冷笑:“他们是君,我们是臣,皇家怎么可能会真正对臣子愧疚。那不要脸的公主闯出大祸,不过是被嫁的远远的,没有实质惩罚。”
“那,那个公主现在呢?”
“谁知道啊。”
渁竞天不信:“这也算仇人了,我不信你们没关注。”
卫同嘿嘿笑起来,有点儿猥亵:“跟她的面首死在床上了。”
渁竞天啧啧。
“哼,算她运气好,不然小爷我亲自动手。”
渁竞天见他一脸杀气,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卫同的娘本来就是个心思重不会排解的,自己怀着身孕夫君出了那种事,卫家传承只看她这一胎了,压力不可谓不大,尤其,不只卫家,还有皇家盯着呢,这心理压力巨大,能好好生下卫同就算运气好了,可惜还是搭上了自己的命。
估计没见过面的婆婆咽气时是松了口气的,好在是个男孩啊。
卫同继续道:“我才出生,英宗请隐退多年的天师给我看,天师说,我是最后一任卫国公。”
渁竞天啊了声:“原来祖母跟我说的这个,是传说中的天师算出来的啊。”
“所以,祖母就与英宗争取,我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
“嗯,估计皇室更纠结吧,自开朝时,你们卫家就与国朝命运息息相关。若你是最后一任卫国公的话,要么国朝完蛋了,要么卫家完蛋了。”
卫同点头:“没错,相比之下,他们自然更希望是卫家完蛋而国朝仍在。因此我的婚事让皇帝很头疼,高不行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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