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也是个人精。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
陛下扬了扬手,“那就让缇骑们好好的去查。赶紧的查,查完之后你把消息快点儿带回去,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再挑一些个缇骑跟着你一起去。”
“禀陛下,靳督主说,只需要小的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怕人多了,反而会坏事”。
“那你还不赶紧去查”。
“是,是”车夫慌忙而去。
将军府,将军赶他。皇宫里,陛下赶他。
早知道都这么担心两位大人,何至于把他们都派到巫苗去。
缇骑们闻风而动,那么多年的事情于陈年旧案中,埋头苦查,可是,查了两三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于是越发的慌张。
“档案哪里去了”。
“什么?早些年走水,一把火都烧干净了”。
“烧哪儿不好,为什么会烧到这里。这怎么跟靳督主交代”。
任凭车夫怎么着急上火,可烧了个东西,到底还是烧了,缇骑们不用去面对靳督主。交差也是车夫回去交。
尽管等着督主回来自己会倒霉,可是眼前的事,终究还是自己去不用承担那般的怒火。
于是两手一摊,对着车夫说到“实在没有办法。记录好几年前就被一把火烧了。我们这两天也试图帮你找当时的人。可是,年龄都大了。也没找到几个回来。你看看这群老头儿,老太太还能记得了什么。”
老头儿,老太太,排排坐,吃果果。据说是当时跟王翦他娘住在一起的街坊邻居们。
车夫是非有耐心的蹲下来跟他们平视。“大爷大娘们,你们还记得。原来你们有一个苗族的邻居吗。”
“记得,记得,姑娘长的可好看呢。”
“是啊,又白又嫩的。领了个小姑娘,说是她妹妹。后来不是嫁给东县的那个地主去了吗”。
“唉,人家不是地主,人家是开酒楼的”。
“谁说的,前两年不是买了好多地,还雇了好多长工吗。”
“她女儿。你说,到底是谁的呀”
大爷大娘们,自顾自地讨论了起来。说的车夫一头雾水。
旁边的缇骑连忙的对车夫解释道,“老了,脑子太好使了”。
“大爷大娘,我是说,在尚书府家当管家的那一家子,你们还记得吗”。
“噢,你是说王家呀,王家是有个寡妇呀,可是看起来不像外地人哪。”
“他们儿子是挺有出息的,据说是在尚书府当管家。也经常回来看他老娘。送的那些东西啊,都是咱们一般乡下人见不到的呀”。
“那你知道他娘是怎么走的吗”
“还能,怎么走的,得病了呗,郎中也治不好。家里也没有人伺候着,等到他儿子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啦。”
“哎哟哟,我可记得那时候,那小寡妇可怜的呀。”
“还什么小寡妇,都多大的岁数了,跟咱们年纪差不多大了吧。”
“那不是,那得比咱们大。但是,人长得小呀,可不是跟咱们中原人不一样。比咱们长得都小巧。倒是他那个儿子看起来挺正派的。后来不也回来奔丧了几天,就再也没有见过吗”。
“哦,他娘的坟哪,还立在咱们村后面的那片荒地里呢”。
“是啊,这么多年了,也没回来拜祭过一次。到底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哦。你说说生这么些个儿子管什么用,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到最后防了什么老了”。
“儿子,那是咱们家的根儿,那是传承,那是跟着老子姓的,你懂什么你”。
大爷大娘们开始相互争执了起来。
车夫“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指一下。他们家的坟地在哪儿,我跟他们家有些渊源,想去拜祭一下”,
说着从怀中还掏出了几两散碎的银子,就放到了大爷大娘的手中
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一见到钱,两眼变开始放光,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地,都领着车夫跟他们一起去。
也算是一堆坟头儿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荒草丛生地。石碑上只刻了四个大字~石清之墓。
看姓氏都是一家的人。“多谢大爷大娘了,我自己在这儿凭吊,凭吊就行,这天色晚了,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
车夫不光拔了墓碑周围的草。还撅了人家的坟墓,开了人家的棺材。
这里面早已成白骨的尸身,骨头上微微泛着青黑色。
很明显,他知道这一定不是正常死亡,但至于是中毒还是蛊虫。那就不是他能够理解得了的了。
于是编起包袱,拿出了一节手掌,包了起来。“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等到下次我回中原之时,一定将你的骸骨全都放在一起”。
说着,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回中原之时。“大娘您是巫苗之人吧,要不然这样我将您背回巫苗吧。”
到底还是打包起了所有的白骨。没有办法呀。缇骑们找不到任何的原因。我只能从此处下手了。
安慰着自己,也当是了却这苗巫之人的一生的愿望吧。
人不都讲个落叶归根,出生在哪里,就要埋葬在哪里。
这一程而去的车夫,背着这累累白骨。心中一点儿都不害怕,战场之上,见过的骸骨多了去了,马革裹尸,是他们最崇高的理想。
那些个在战场上算命的战友们,到最后都是他们生拖硬拽回来的。
埋不到自己的家乡。也要埋在他们守护的地方。
陆家军从来不肯留一个战友在外面。即便是祭奠,也应该在大明的疆土。
禀成了陆家军一向的作风。所以他决定带着整副骸骨回去。
“你也算是为我们做了巨大的贡献。我将你埋藏在苗疆,咱们两个就扯平了”。
正往回努力的赶着呢。
王铮跟靳望就觉得已经差不多到了时间,该去拜访一下阿娜莎了。
靳望拿着银针的包裹,在手中掂量了掂量,之后才对王铮说道。“这是全都扎过阿娜莎的银针吗”。
“是啊”。王铮不明所以
“我建议你以后不用再拿它扎别人了。回头儿,我再找人给你做一副,这些还是不要用了,苗疆巫蛊,神秘莫测,谁知道这上面粘的那些蛊虫的血液,到底能不能被火苗消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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