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洁白的信封扑打在莫离面前的桌子上,塞俄的声音随之传来:“莫离,你的信。”
“我的信?”莫离茫然地拾起那份信。他完全想不到会有谁给他写信,他在欧斯汀克的熟人基本都在米修蓝了,也用不着写信这么麻烦的事。
“谢了,塞俄。”
他说着将那份信反复翻了个面,那是如雪的空白,没有任何文字或者符号。光从信封上看,莫离完全看不出这份信来自和人之手,又要送到何处。
“所以塞俄你为什么说这是我的信?”他心里满是疑惑。
塞俄还在与他身上的半绒羽做斗争,在听到莫离的疑问后,他露出一副费解的表情:“一个穿着奇怪的家伙说的,他说这是你的信。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两块铁块摩擦在一起。”
“是吗?”莫离随口应道。他高高举起信封,信封在阳光下有一种剔透的质感。他隐隐约约见到了信封上的花瓣似的纹路。那是一种类似于绽放的蔷薇般的纹路,呈现出淡银色,巧妙的与信封契合在一起。莫离也只是凑巧才见到了那种纹路。
他垂下手臂,低头沉思。他记得他是见到过这种纹路的,至于是在哪里见到的,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实在不行你给我,我打开看看喽。”帕斯楚看着纠结的莫离说道。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莫离说着撕开信封,信封里是一张明信片般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还算厚实的纸片取出,上面是同样用淡银色染料涂抹出来的龙飞凤舞般的文字。
“鎏金之血。”他一字一句地将那些文字念叨出来。
他的瞳孔猛地内缩。就在这四个字的提示下,他完全回忆起那些蔷薇的纹路的来源了。他曾经在迪利亚姆见到过相同的纹路,那些纹路遍布在一个女人的衣服上。
“明娜。”他在心里念叨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当时仅仅只是把那个女人看作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人生里总有无数的过客,不缺她一个也不会多她一个的。可是,这张明信片般的东西却告诉他,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鎏金之血’吗,我记得最近在米修蓝确实开了这么一家炼金作坊。”帕斯楚接过话题。
“什么时候的事情?”莫离刨根问底。
“我想想……也就是冬假开始三四天后吧。那家作坊开业效率挺高的,就是出产的炼金道具一直不怎么稳定,所以五六天后名声就慢慢降下去了。”帕斯楚陷入了回忆。
莫离无奈地看了岚一眼。
那个时间段他们还在翡夜珀挣扎,也无怪于没能第一时间知晓“鎏金之血”的消息。等到他们回到欧斯汀克之后,又陷入了追寻罗兰的漫长旅途里。这么一想,他一整个冬假就这么过去了,对于过完一整个冬天的米修蓝,他也仅限于了解帕斯楚带他去过的地方。
他将那张纸片翻了个面,背面是来自明娜的邀请函。
“有写什么吗?”帕斯楚好奇地凑近那张纸片。
“一个来自……可以说是老熟人的邀请吧。”莫离将那张纸片重新塞回信封里,他郑重地将整个信封藏进怀里。
“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也不是不行哦,帕斯楚你这个晚上有空吗?”莫离笑着问道。
“那你倒是邀请晚了,今晚有个晚宴,我得代表杰雷米帕轩家去参加,这一点塞俄应该是知道的。”帕斯楚无奈地耸了耸肩。
……
心然惬意地舒了一个懒腰。她看向这片初春来临的大地,酒红的眸子里满是喜悦。
这不是她第一次造访欧斯汀克了。和第一次的哭哭啼啼、满心恐惧不同,这回的她带着喜悦与欢欣。她的心情应当是与这片季节一样美好的,除了一些破坏心情的小小失误。
她在迪利亚姆尽全力感知到了莫离的气息,可她却没办法直接来到莫离身旁。她最终来到一处异常逼仄的角落,而米修蓝的城墙就耸立在她面前。
“和迪利亚姆完全不一样的时空呢。”她抬手对着米修蓝的城墙丈量了一番,“也许是我想多了吧,迪利亚姆给我一种满是迷雾的感觉,可欧斯汀克要阳光得多了。”
“这就是莫离的时空啊。”她放下手,朝着城门走去。
米修蓝最近几十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因此城门口盘诘的士兵也相应少了不少。心然花了数十分钟才赶到的城门口,可她却只花了一分钟就被那群士兵放进了米修蓝。
她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感知里莫离的气息若有若无。
“要进来看看吗?”也许是心然在一家作坊门口徘徊太久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这样问道。
“我吗?”心然环顾四周,茫然地指着自己。
“当然了,要进来看看吗?”似乎是怕心然听不懂,那个女性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心然端详着那名女性的面孔,她只觉得那个女人有一种俏皮的美感。她抬头看向作坊的招牌,那里数个镀金的字符共同拼凑出了“鎏金之血”这个名字,一旁小小的药瓶的标志看上去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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