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凭你这温吞的性格,到死都不会了解真相。”
被山德鲁损了一句的塞俄也不生气,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是啊,如果我能再聪明点就好了。就像现在,在洛朗的坟前,我多么希望我能一直被闷在鼓里,而不是了解得比你还要快。”
“别再提他了。既然他已经进到拉赫庇德的领域,那就让他在漫长的冥河里凫水吧。”
“那如果换成伊恩呢,你也会像现在这样豁达吗?”
山德鲁一怔,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塞俄,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要提到那个家伙?”
“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也该从那种状态里走出来了吧。”塞俄一把抓住山德鲁的手腕,低声喝道,“他带领晴阳学院参加交流会已经是事实了,你再怎么沉湎在过去都没有用了。你们两人不过是将那晚的压力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你们其实是能好好交流的。”
“那晚……”山德鲁愣了愣,他很快就理解了塞俄的意思,神色古怪地说道,“对啊,那晚,我当初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是有一点你错了。”他奋力挣脱了塞俄的双手。
可能是出于激动,塞俄的握力格外地大。山德鲁在挣脱后,揉了揉受伤红肿的手腕:“我与伊恩,永远没法理解彼此,伪装出来的和和睦睦的景象终究是镜花水月。我们一直活在一个由谎言编织出来的世界里,希望真实永远不会到来。”
“我真的不能理解,山德鲁。”
“你不需要理解,就这样活着吧,比什么都好。”
塞俄不禁皱起眉头,他总觉山德鲁的语气里带着疲倦。
“到时候我会去联系伊恩的。”他说,“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让我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失踪那么多年后,以都维玛帝国的名义参与到‘交流会’里。可是,这就是你们和好的大好机会。”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对此一无所知。”山德鲁脸色微变。
“这太奇怪了,你说我一无所知,可是你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们是朋友吧,山德鲁,有很多东西你没必要一个人去承担。你这么执拗地坚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回应塞俄的是沉默,这种沉默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突然就想逃离这里了,逃离这种被异样的沉默环绕的场所。
“我会查出来的,已经发生过的惨剧,我不想再让它发生了。”他面朝着山德鲁,扑打着翅膀缓缓腾空。
大风吹乱了山德鲁的头发,这个男人眯起眼睛面目视艾文:“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他会失踪那么多年,为什么他又突然现身了。过去的某些东西是我告诉你的,那里有哪些是我刻意修饰的,又有哪些是真实的。”
他语气平淡,似乎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最重要的是,心怀警惕,塞俄。”
他能感受到来自塞俄的失望的注目。这注目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扑打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的脚下,是透过树荫的碎屑般的阳光。
……
结束了白日修行的莫离疲倦地躺在床上,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用乙太去灌注黄铜门上的纹路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他得抵抗暗黑虚空对精神力的感染,还得忍受乙太对他身体的侵蚀。这不到半天的修行倒是将他折腾得身心俱疲。而换来的成果也不能说显着。
明娜所谓的第二阶段与第一阶段截然相反。
第一阶段是很看天赋或者经验的,初学者一般都不具有独立接触乙太的经验,因此第一阶段更多的像是在检测天赋。
可第二阶段不一样,第二阶段完完全全是在折磨人。水磨工夫,不外乎如此。在这一阶段里,莫离需要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沟通暗黑虚空,并从中汲取那么几缕乙太灌注进黄铜门上的纹路里。这也是一个付出得越多,收益越大的阶段,前提是身体能承受住多方折磨。
莫离不是没有问过为什么非得用来自暗黑虚空的乙太。而明娜给出的答复显得很无情,她说因为你是旅法师,你就得追求更深层次的锻炼。利用游离在时空里的乙太固然便捷,但锻炼效果远远没有前者那么优质。
对此莫离只能痛并快乐着。
他只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就按捺住懈怠下来的心理,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已经结束了白天的修行,可留给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今日的收获有两个,一个是按部就班进行着的操纵乙太的学习,而另一个则是对一片新时空的探索。那片名为“依略希克”的时空像是一只留在他心底的猫爪,挠得他心底痒痒的。
他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进到了心湖世界里。
在经过简短的沟通后,一个全新的五彩光球浮现在了心湖上方,那是“依略希克”留给他的馈礼。那片时空似乎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与鲁莽,反而大方地让他联系上了一处地脉,带着几分喜悦。
当来自那个五彩光球的第一滴水滴落在心湖湖面上时,莫离精神一振。源自“依略希克”地脉的记忆将他短暂地带到了一个场所,那里日月星辰飞速循环,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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