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宛如指缝细沙般流逝,一晃来到了六月,也意味着米修蓝这一带正式步入了夏季。在往后的日子里,火把、收获、狩猎、狂欢等等诸如此类的庆典将会接踵而至,整片格尔兰度大陆将会变得热热闹闹的。
而在那过去的十数天,帕斯楚只在几天前的一场比赛里见过莫离。余下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法在莫离的房间里堵住那个男孩。唯一能证明莫离确实频繁返回房间的证据只有桌上不断更迭的彼此交流的书信,以及不断消失的由他们这群孩子搜罗来的资料。
就在他又一次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了那个孩子的身影。
“哟,帕斯楚,好久不见了。”
莫离显然是在刻意等待帕斯楚的到访,他甚至比帕斯楚更早开口:“之前的东西我都看过了,相信你也见到我的留言了。很抱歉,有些东西我不能直接写下来,为此,我要专程给你一个答复。”
“在此之前,你们今天有发现什么吗?”
“和以前给你准备一样,都是些琐碎的事。”帕斯楚勾了勾嘴角,把这三天里汇总的零零散散的杂项记录丢在莫离怀里。
“琐碎点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能整理出更多的东西。”莫离同样笑着拾起那份记录。
片刻后,他一脸若有所思地销毁了这份记录。
“唔,果然是这么回事吗。”
这些记录多多少少还是带点价值的。莫离很喜欢这种在琐碎里筛选关键信息的事情,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发现都会去验证他的某个结论,这很好。
“帕斯楚,我想我已经捋清头绪了,换而言之,最后一块拼图我已经找到了。”
“伊恩,冷月,长公主殿下,还有神明……我已经完全糊涂了。”帕斯楚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奈,“我先前还在想,我们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有意义吗?”
“那现在呢?”
“有吧,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的话。”
莫离忍俊不禁:“你变得幽默了,但其实我并不能告诉你全部。”
他注意到帕斯楚失落的表情,赶忙话锋一转:“但在交流会完全落幕之前,我会把空缺的给补上。”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我也有我的苦衷,不过理由我很快就会告诉你。”
“那就这么办吧。”帕斯楚稍加思畴便同意了,“老实说,这几天我快被你透露出来的秘密给折磨疯了。我还是头一次想尽快知道一切。”
“其实整件事情并不复杂,在解析完整件事情之后反推过去,你甚至会发现它意外的简单。但是制衡我们解析事件的因素就是我们的认知。”
“认知?”
“对。”莫离点点头,顺手给一张纸画上了圆,“就像这个圆,我们一贯以往的认知就在这个圆内,因此每每看到的就是一条线。这些线仅仅只是圆的一小部分。”
他又举起纸张:“但如果我们在外面,就能看到这一整个圆,也便是完整的真相。”
“在最开始,我只是知道夜鹗城塞被封印着神明的血液,它很强大,强大到足以轻易摧毁我们所有人。因为我想着我要怎么去阻止这些血液里的力量被唤醒,被什么人利用来破坏我们身边的一切。”
他说着在圈上划出了一块扇区。
“而后,我又见到了伊恩,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他的过去,进而推测他来夜鹗城塞的目的。当然,当时的我仅仅是停留在怀疑的阶段,我不惮于对他抱有最坏的想法。随后越来越多的证据可以证明其实我的怀疑是对的。”
“伊恩,这个男人确实和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存在联系。他是一个神谕者候补,他也知晓夜鹗城塞封印着‘祂’的血液,他谋划着解开封印并以此去报复一些人。”莫离划出一块扇区并在里面写下那个神明的名字“拉赫庇德”,“塞俄,山德鲁,甚至是长公主,凡森帝国与都维玛帝国。”
“因为伊恩的过去?但是为什么会有长公主殿下?”帕斯楚不解的问道。
“因为仇恨。”莫离又划出一块扇区,以此标明伊恩的过去。
“他的仇恨并不只是集中在一个或两个人身上,他敌视这个国家乃至都维玛帝国,敌视一切摧毁了过去的他所憧憬的未来的事物,但偏偏就能展示出只针对一两个仇敌的姿态,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唯一存在,甚至为此沾沾自喜。然而,当他发现自己不是或者可能被抛弃之后,他的全部精力就都投入到了复仇之中,一场关乎他所有臆想的仇敌的复仇。”
“他与塞俄、山德鲁是旧识,也是他复仇的起点之一。这件事最早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也就是洛朗·万斯还没被关押三十年之前。或许洛朗·万斯自己也想不到,曾经无意间种下的一颗种子,会在多年之后成为一株极为扭曲的藤蔓。”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洛朗·万斯,伊恩拥有一个充满背叛与谎言的过去,他以这段过去做为生命的养料,并以此拥有了第一个臆想出来的复仇对象——同样是‘洛朗·万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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