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黄绿色的藤蔓有如林间缠蟒般“嗖”的窜过绿茵,倾轧出两道细长的划痕,淡淡的青草汁液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散开去。
它们的目标是躲在树后的男孩——不是为了抓住他,而是为了逼迫他继续后退。
但莫离仿佛是猜到了施法者的想法,他不退返进,箭矢般主动冲进藤蔓的抓捕范围,赶在藤蔓前段抓住他之前将它们远远抛在身后。
“嗖嗖!”危机远没有解除,又是两道藤蔓拔地而起,因为是仓促间的施法,这些东西肉眼可见的要纤细很多。抱着延缓莫离脚步的想法,它们几乎是迎头撞上那个男孩,一前一后两个方向的合围隐隐有了雏形。
必须得冲过去!
莫离心底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果断释放准备已久的咒语。
随着法术力被不断注入,存在一个不甚明显的轮廓的飓风利刃环绕着他的身体,在距离他十五公分的地方与藤蔓碰撞在一起。这些纤细的藤蔓被风刃瞬间撕成数个小块,甚至没能让他有稍许的顿。
“咦?”藤蔓的施法者轻轻的发出一声惊叹。
正是因为这声惊叹,莫离找到了她的位置。他看向那个方向,身后追逐着的更为强壮的藤蔓在这期间接近到了飓刃环身的位置。风刃咬噬在藤蔓上的感觉反馈给莫离。他一挥手,将法术所附带的所有风刃凝于一线切开与他近在咫尺的藤蔓。
“龙破咒!”那个位置供给藏身的东西太多,深郁的林灌相互笼罩,几乎缀成连片浓得化不开的墨绿。橘红的火焰带着令人颤栗的咆哮,宛若炽燃的流星砸向那片浓荫。
他觉得自己没有更多选择,必须要以最快速度清理出一片荒野。
施法者皱着眉催生出重重叠叠的大片荆棘。接连生长的灌木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爆裂的声响,却顽强抵挡住了法术的推进,甚至连后续的爆炸都被纯绿的法术力抵消,弥散于无形。
又是这个法术。莫离凝重的看着那片被催生出来的荆棘丛。
这是他第三次被这道法术挡住龙破咒,被焚烧至大半焦黑的荆棘丛像是一道难以沦陷的壁垒,每每坚屹在施法者的藏身处之前。
“不想继续试下去了吗?”
“没太多必要,我已经在这个阶段卡了一段时间了,总感觉是有哪里不对。”
“如果你想龙破咒更具破坏力,炽燃的火焰更加猛烈,仅仅是遵循它原有的轨迹流动法术力是不够的。”施法者主动走出了林灌,酒红的眼眸透出淡淡的笑意,笑容带来的是友好的感觉,“它不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法术,你要分析这道法术,让它的循环更加贴合你的身体,好在恰当的时机里汇聚成你需要的模样。”
“可是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道法术上,不是吗?”莫离看着她,轻声说道。
施法者微笑着点头:“对,很高兴你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很多施法者从来都只在施法强度上找问题,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莫离苦笑着回道:“心渝阿姨,您过誉啦。”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承认沉浸已久的技艺无疑是非常厉害的,但这不是当下的首要目标。”心渝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脸上,“你要知道,魔法的道路是无穷无尽的。一个人必须要有非常广博的知识之后才有钻研魔法的资本,而在这之前,所有的战斗历练都讲究一个词——灵性!”
莫离不解的皱着眉。
“罢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就到这里吧。”心渝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出来就能让人理解的,得给那个孩子一点时间,让他慢慢的想:“后续一段时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去接点任务历练历练。”
“哦?”莫离懵懵的点头。
“还有,心然就拜托给你了。”
“啊?她也和我一起吗?”莫离愕然地睁大眼睛,“我还以为您要继续指导她。”
“她现在的问题和你类似,因此跟你到处跑跑也是件好事。”心渝的笑容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她酒红的眸子满是揶揄地望向莫离。
莫离被她暧昧的笑容给吓了一跳,他尴尬的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
时间刚好来到下午三时四十分,一个把灰白头发剃成板寸的男人出现在绿信街上,手里提着由麦秆编成的篮子。
与周围环境极为不衬的是他身上那件鸦羽般的法袍,拘谨严肃,仿佛每一处都是被裁缝仔细裁量过的。此外,法袍领章两侧紫色的底板上编织有齿轮图案咬合成的银丝橡叶半环,内图案是宛如五指张开的神秘爪痕。而为了配饰这件法袍,那人还特意在肩上围了一条围带,蓝黑底色下画着各类机械条线,纷繁复杂到令人目眩。
每日的同一时间这个男人都会准时踩上绿信街的地砖,自他搬到锡风城以来,没有一分一秒的偏差。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的提着篮子,严谨得像是具机械。
他是个极为出众的男人,尽管已不再年轻,但其俊朗的面孔对很多女性而言依旧是张大杀器。更别呈还有岁月风霜所沉淀下的特殊韵味。因而当他出现在绿信街的这段时间里,总会有怀春少女羞答答的跟他远远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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