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说了几分实话?”在送走鲁尔斯后,莫离突然对心然问道。
女孩困惑的“诶”了一声,她露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直勾勾看着莫离:“他难道有所隐瞒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信息?”
“我一直在用法术观测他,而我确实能够感觉到他在某方面的保留。”莫离重新坐下,他给心然还有自己都倒了杯水,“我记得以前提克苏恩爷爷跟我说过,人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往往会对救命稻草施以毫无保留的信任,而一旦困境有所缓解,他就又会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我觉得鲁尔斯就是这样一种状况,他可能仍旧对我们报以信任,只是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强烈了。”
“他明明自己都没有脱离险境!!”心然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不行,我一定要再找他问个清楚……”
莫离却把她拉了回来:“不用,至少他没撒谎,而且他也答应了我们的计划。”
“可是……”
“没事的,并不是说没了鲁尔斯提供的信息,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莫离摸了摸心然的小脑袋,安慰道,“还有,下次记得多留个心眼。”
心然“哦”了一声,咬着下唇,像只猫儿一样享受似的眯起眼睛。
“莫离,你当时见到缪洛加了吗?”
“你说在他的梦里?”
“嗯嗯,我重新回忆了一遍记忆里的故事。我跟你说过,在迪利亚姆的故事里,有着一个‘缪洛加’的形象。”
“所以你想确认祂是不是故事里的存在?”莫离低头思考了数秒,而后轻声问道,“心然,你可以把那段记忆分享给我吗?”
“可以呀。”
蓝光闪烁,心然闭着眼睛牵引出一丝若有似无的东西,而后将其递到莫离眉心。莫离同样闭上眼睛,飞快地将心然的记忆卷入思绪里。
一具迪利亚姆山峰之主的形象在莫离脑海里渐渐成型。
不像,完全不像。
那是个非常之和蔼的形象,莫离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如何与一具利齿裸露的金属恶魔亦或者是怖兽牵扯上关系的——难不成只是巧合?
“怎么样了,你有什么发现了?”心然好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莫离将精神力从记忆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紧接着他抓住了心然的手掌:“我不好说,至少在我看来没有问题。不过我们可以一起看看。”
“幻梦密储吗?”
“没错。”
“那我要看。”心然突然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就好像她在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下一秒,在莫离的操作下,蒙白雾气包裹住了两人……
另一边,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鲁尔斯辗转难眠。
诚如莫离所说的,鲁尔斯他有所保留了。
魔法带他回忆起许多被刻意掩埋起来的糟糕的记忆,其中不乏有他与缪洛加兄弟会接触的这三日里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被过去的恐惧情感所盖过,最终被埋入不堪回首的记忆深处。如果没有魔法的帮助,等待这些记忆的只有被淹没这一条路径,渐渐的被忘却。
但是鲁尔斯终究还是接触到了魔法。于那一刻,他才回忆起来,他自己也曾亲眼浏览过缪洛加兄弟会奉若圭臬的“圣书”。
那绝对是件恐怖的玩意,鲁尔斯可以发誓,除了缪洛加本身,他此生就从未见过比那本书本身更为恐怖的东西,即使是直面风暴,直面那极近死亡的瞬间。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本书就是缪洛加亲手编纂的的,承载着祂的某种意志。
他笑容苦涩的抱起枕头,把脸埋了进去:“呵呵,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怪我愚蠢吧……”
去信了一个本不该信的教义,去见了一个本不该见到的人,乃至如今他甚至去隐瞒了一个本不应隐瞒的事实——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
“确实差别很大,可是……”心然犹犹豫豫的抿了一口热水,“……我莫名觉得两个缪洛加就是存在关联的……好奇怪哦。”
“有时候我也会有这种感觉,没什么奇怪的。”莫离也抿了一口热水,“在有真相证明之前,先相信那份感觉就对了。话也说回来,心然你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对啊。”心然放下杯子,端端正正的坐好,“虽然怎么看怎么不像,但那终究只是外观上的。像是这种全身都是金属与炼金产物的改造,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并不是问题。”
她喝完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唔,我先去睡觉了。莫离你也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才有效率呢。”
“嗯,我知道了,晚安。”
虽是这么应了,但在心然上床歇息后,莫离还是打算通过冥想度过一段时间。
有时候冥想也是一种非常好的自我调剂的手段,在让心境趋于平静之后去思考,许多难题也会迎刃而解的。
只是这次他却没能成功进入冥想,这对已经习惯了冥想的他而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事实正是如此。一种自周遭地脉传递过来的情感包裹住了莫离,它们酝酿着极为复杂的情感,并试图对莫离诉说这些东西。因着这些情感的干扰,莫离始终无法令心境趋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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