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最后将石溪放了。
石溪原本还以为他们是想欲擒故纵,吓得她都没敢直接回去,在汴京城转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在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她这才回到青衣巷子。
她进门就喊:“阿铁!”
一个皮肤黝黑高大健壮的汉子快步从屋里跑出来。
他的眼眶红通通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他见到石溪回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立刻又掉下来了。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吓得我魂儿都快没了!”
石溪飞快地说道:“我被锦衣卫给抓了,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们得尽快换个地方躲起来。”
虽说顾斐放了她,可她对顾斐说的话仍旧存疑。
阿铁一惊:“锦衣卫?你怎么会惹上那群煞神的?”
“这事说来话长,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咱们边走边说。”
“行!”
阿铁把眼泪一收。转身跑进屋里去收拾行李。
两人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们拉开院门,脚都还没迈过门槛,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顾德。
石溪警惕地问道:“你谁啊?站在这里干嘛?”
顾德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黑板,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我是你爹的大哥,按照辈分,你要喊我一声大伯。”
“大伯?”石溪嗤笑,“你让我叫你大伯,我就得叫你大伯啊?凭什么啊?”
顾德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直接拉开衣襟,露出肩膀上的一个刺青,那是一只雄鹰展翅欲飞的图案。
石溪在看到那个刺青的时候,笑容瞬间凝固。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刺青?”
顾德在小黑板上写字。
“我们兄弟九人,每人身上都有这个刺青,我记得老七的刺青是在左手小臂内侧。”
石溪记得她爹的右臂内侧的确有个雄鹰刺青,这下子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上下打量面前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真是我大伯?”
顾德写下四个字:“如假包换。”
石溪看着他手中的黑板,发现他的右手没有食指,她的嘴皮子有点哆嗦:“你也不能说话?”
顾德在黑板上写字:“我们九个都被割掉了舌头,无法说话。”
“那你的手指?”
顾德再次写字:“一样。”
石溪拿不定主意,她扭头看向身边的阿铁、
阿铁此时也在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拿主意。
石溪犹豫许久才道:“你先进来再说吧。”
三人走进屋里。
阿铁去烧水煮茶。
顾德在小黑板上写字,将他和老七以前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石溪看着黑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顾德描述的内容跟她记忆中的内容完全一致,她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真是她的大伯。
她的戒备逐渐放缓,嘴里问道:“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德擦掉小黑板上的字,写上新的一行字。
“少爷告诉我的。”
石溪想起那个将自己抓起来的英俊男子,蹙眉问道:“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他果然在跟踪我!”
顾德在小黑板上写道。
“少爷怕你冲动行事,他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让我来劝劝你,报仇的事情有我们,你不需要插手,趁着现在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快带着你的人回蛮疆去吧。”
石溪固执道:“不,我已经对着我爹的牌位发过誓,若不能帮助他得偿所愿,我就永不回家!”
顾德无声地叹息。
他继续再黑板上写字:“你的仇人并非天子。”
石溪道:“我知道,少爷跟我说过,我爹真正的仇人是徐一知,我会想办法去找徐一知报仇的。”
顾德写字的速度很快:“少爷正在筹备对付徐一知,若你坚持要帮你爹报仇,你可以来找少爷,将来也许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石溪有些犹豫。
顾德没有催她,就这么安静地等待。
阿铁端着刚煮好的热茶走进来。
“大伯,喝茶。”
顾德接过茶杯,点头致谢。
直到他把这杯茶喝完了,才听到石溪开口给出答复。
“好!”
只要能让她爹得偿所愿,无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顾德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放下空了的茶杯,在小黑板上写字。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不必急于搬走,有事我们会联系你的。”
石溪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德想了下,又写了一句。
“少夫人很欣赏。”
石溪一怔:“少夫人是?”
“就是面试你的那位太医院院使。”
石溪恍然:“原来是她啊!”
顾德最后写了一句:“我该走了。”
然后便站起身。
石溪亲自将人送出院门。
待关上院门,阿铁问道:“小姐,咱们真不走了?”
石溪道:“再观察一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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