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打算?是跟我走还是在这里继续潜伏?”
徐杰不舍的看了黑猫一眼,心中满是不舍,他已经失去了这个弟弟一次,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
与徐杰一样,黑猫的眼神中也尽是不舍,但他的作用重要,还想留在这里继续套取情报,作为曾经的红雀队员,知道情报对一场战争是多么的重要。
“我要留在这里,直到上海军统站覆灭,我们好多兄弟都是这张松正害死的,我想替他们报仇!
大哥,大清朝就靠我们这些人了!
只要日本国帮我们推倒了这些国民党和新四军,那我朝的复辟就不远了。
日军占领中国很容易,但日本想要统治中国其实是不可能的。
玩权术,日本人就是这个!”
说话间黑猫伸出了小拇指对日本进行了一番讽刺,徐杰点了点头,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密谋了许久,接着徐杰和黑猫便快速离开。
羊角寨无比安静,除了警卫的弟兄其他人早已经熟睡,黑猫原路返回,缩回了被窝,同被窝的兄弟不耐烦的念了一句:
“干嘛去了,撒泡尿全身冰冷,离老子远点,暖和了再碰我!”
“外面天冷着嘞,地面都结冰了,不好意思,兄弟谅解!”
李黑小声说道,生怕打扰了其他人。
黑猫的新名字就叫李黑,自从接触到军统的外勤人员之后他一直用这个名字,当组织批准他进入正式的外勤队伍后,这个名字便被写进了档案。
与他同铺位的那个呆子显然不知道何时上的厕所,当李黑回来的时候同被的弟兄其实已经睡了一觉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李黑离开了多久,反正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发现身边来了人。
当一切回归平静之后,当营房里鼾声震天之后,张文突然睁开了。
自从来到羊角山他便觉得自己队伍里有些异常,尤其是上一次布置地雷阵,二十多颗地雷密密麻麻的布置在公路上敌人的卡车竟然一个也没有碰到,最后还是他急中生智扔出了三个手榴弹将敌人引下了车触了雷。
没有阻挡日军的脚步张文倒也没怀疑,让他怀疑的是撤退路上布置的地雷也没有响。
如果说公路上的雷没有响是因为公路太宽,但山路上的雷没有响那便不是公路宽不宽的问题了。
如此狭窄的山路敌人必然会触及地雷,地雷既然没有响便只能说明一点,地雷的触发装置被人破坏了。
触发装置一破坏即便是踩到了地雷也像踩到泥巴一样,不可能有动静。
当然还有疑问,这么多人同时埋雷内奸是如何将触发装置取走的?现在想明白了。
以前张文想的是触发装置被别人取走,但现在他想的是触发装置压根不是被别人取走而是地雷上压根没有触发装置。
从外面进来的人是李黑,这一点张文可以确认,自己的手底下就五个人,即便是他们不说话脚步声也会暴露他们的身份,更何况这李黑还和同被的兄弟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人能改变声音和样貌,但脚步声有时候是变不了的。
这东西是天生的,说是习惯也可以理解,但脚步声这个东西绝非简单的习惯。
这些都是高级特工的必修课,但一般的特工是没有机会学习的。
......
翌日,小雨,狂风。
高处不胜寒,羊角山上与山下的温差大约是十度,每年的十一月末,羊角峰上便是散不去的白雪和雾凇。
议事大厅,张松正拖着困倦的身子起床,因为接下来便是早餐时间。
议事厅的木炭火烧的很旺,烟气直冲屋顶,但有了这团火,整个议事厅暖和多了。
每日张松正起床之时议事厅都是空荡荡的,但今日张文竟然在火炉边烤起了火。
有事?
这是张松正第一个直觉。
他了解张文,张文做事沉稳,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在这议事厅等候,肯定有要事相告。
张文仅仅是个外勤队长,按级别他的却没有资格参加高层会议,但不能参加高层会议并不代表他不能直接汇报情况。
见张松正前来,张文赶紧起身,拍打干净刚才飘在身上的草木灰,敬了个礼。
“现在不是部队了,这些虚礼可以免了,平日里大家都是兄弟,没有长官和下属之分。”
张松正道。
张文点了点头,用木棍子翻了一下火盆里冒着浓烟的木材,心中有事但又有些犹豫,毕竟事情发生在他的部队。
“怎么,有事?”
瞧着张文模样,张松正猜测到了大概。
“确实有事,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怀疑我的人中有内奸。
属下有罪,察人失误!”
张文有些惭愧的说道,但他首先是承担责任而不是找机会为自己开脱。
听到这个事张松正心头一紧。
这内奸可不是小事,一旦内奸把情报送了出去,事情便麻烦了。
尽管事态危急,但身为军事主官,张松正表现出了领导者该有的镇定。
“没事,不着急,慢慢说,有什么事情两兄弟商量着来。
心中有人了吗?”
张松正态度亲和的问道,显然没有责怪张文的意思再里面,当初清除敖延民之时,他也是带着愤怒与害怕,所以张文的心情张松正完全可以理解。
“人员基本已经确定,昨晚他偷偷的出了寨子前往后山,当我想出门跟踪之时,发现地面已经下了雪,如果一路上......”
“担心雪地里留下两个脚印,怕会打草惊蛇?”
“是的!”
“这一点你做的没错,如果打草惊蛇,这件事情便更难办了,要做就要做到人赃俱获!”
张松正打断了张文的话,从一个专业特工的角度来讲,打草惊蛇其实是抓内奸之前最怕的。
这内奸是要抓而且要抓对人。
“昨晚嫌疑人出去了多久?”
张松正问道。
“不瞒您说,很久,少说一个小时!”
张松正站起身来,大厅中徘徊了一会,似乎在思考。
“一个小时,该做的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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