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接近中午的时刻,唐怀澜、唐怀谦、唐怀宇等下榻的客栈内,几位唐家子弟才刚刚洗刷完毕打算用餐,就听到了县城外,民团大营里是不是掀起一片震天的欢呼声。
就连城内一些距离较近的地方,也多有嘈杂声响,唐怀澜诧异的看了某处一眼,才指着一个亲随家仆道,“去查查,民团那出什么事了。”
一炷香时间都不到,他们去操办的酒菜都还没送上来,一群身影就以一个中年为首,狼狈不安的冲进了客栈,“唐少爷,二少,你可要救救我上喜良善啊。”
“天杀的卫文广,竟然是个狼子野心之辈,他竟然反了,像韩剑舟、张顺二贼那样,裹挟民团扯旗造反!还在宣扬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天杀的,怎么会有如此狼子野心之徒。”
中年就是鲁家家主鲁乘风,鲁开云的父亲,在他身后则是一些上喜县其他士绅地主的家主们。
伴随鲁乘风的话,更多士绅也纷纷开口哭诉,都是求唐怀澜做主的。
唐怀澜等人,听得各个狂翻白眼,卫文广反了?虽然他们昨晚才入账深谈,做的就是挑唆卫文广造反,连打土豪分田地之说,也是唐家人主动提出来的。
可,你这反的也太快了吧!
凌乱片刻,唐怀澜才轻咳一声,“卫贼进了县城?”
鲁乘风松了一口气,“还没,目前县城还在我各家家丁把控之中,卫贼也还在军营中挑拨人心,造势。”
“可若他真的要分田,别说那群泥腿子会跟他一起走,就是城头上的家丁,也不可靠了。”
“该死的韩张二贼,才只是提供吃喝,烧卖身契和欠条,就轻松打下了两县县城,这是要分田啊!!”
最后一个啊字,鲁乘风叫的一个回肠荡气,连他都清楚明白,这个大杀器,比韩张二贼竖起来的威望更恐怖多了。
你以为泥腿子都傻么?你敢分田,让我种上我自己的田,谁还傻不拉几给地主们当佃农啊,辛辛苦苦干一年,我们才七三、八二分?!地主什么都不做,拿七成八成的粮食。
这还不止,各种苛捐杂税,地主们拿了大头都不交,全部用各种手段转嫁到佃农头上……
吃不饱,活不下去,卖儿卖女卖自己,也就理所当然了。
有了自己的田,谁还给你卖命啊。
农民不傻,鲁乘风这一类老爷自然也不傻,清楚等卫文广做足了声势,转头攻打县城就是一鼓作气了。
“唐少爷,趁着还有时间,我们逃吧,由我们各家出一批家丁家仆,护送诸位少爷逃回府城,日后还希望府城豪杰,能调兵来平叛。”
一群士绅根本不指望守得住上喜县城,只希望日后能打回来了。
唐怀澜看看左右,身边一圈的堂兄堂弟,还没说什么,又有人飞速冲进屋内尖叫,“诸位老爷,卫贼出营了,方向正是县城正门。”
这是已经做好了声势,铺垫够了出兵么?
唐怀澜一脸蛋疼,“诸位良善,你们……这练兵练得也太奇葩了吧?各家塞进民团的骨干呢?三位副总教练呢?这不足半日就被对方扫平一切障碍?”
何来的不足半日?卫文广下令后,一刻钟而已,就把鲁、闫、郭三家塞进去的骨干被扫空了。
这丝毫不奇怪,他们塞进去的人,名义上也有着队率、屯长甚至司马之名位,但你以为那些家伙是什么好鸟么?全都是各家亲信家仆,往日里在县城仗着三家名头,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也不少。
卫文广对这些人,就是进了大营,名头给了,往日里根本不让他们接触士兵,反而是好酒好肉一直伺候着,打发着。
绝大部分家丁家仆,对待遇也是很满足的……超级满足,难道你指望一群经常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家伙,真去和大头兵一样,天天被操练的像死狗?
这哪有顶了屯长、司马的名头,天天好酒好菜来的畅快?这群家伙,向他们各家的副总教练汇报时?难道你指望他们说,我其实没有用心给少爷办事,没有用心给少爷当兵,反而一直在民团大营里吃喝不断,烂醉如泥?没事了赌几把爽一爽?
当然,也有,真有一些人,是想用心办事,还不怕吃苦的!那也不难对付,给你一个一部司马的名头,但下面四个屯长全是卫文广死忠,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到了今天一翻脸,你啥也不是。就是一个有几名亲兵的空头司马。
这也是唐怀澜疑惑的地方,卫文广不止反的太快了,他控制全营上下的速度,也高效率的离谱。
在他质问下,鲁开云反倒也脸黑了,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鲁开云这个嫡子,一直对他说自己在大营里威望无双,卫文广才是个空架子,只是替他们练兵。
以鲁家在上喜的威望,几百个佃农,几百个手工业者都是世代吃鲁家饭,加上塞进去的家丁骨干,都是屯长、司马的要害职位,这一万民团,妥妥的,就是三家的私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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