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浓的压抑。
空气中无孔不入的威压更是令广仁曦动弹不得。
当灵者对上灵师,以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广仁曦曾想过玉流光或是玉无瑕会派人来找自己。
她却从没想过,他们会派林乐殊。
只是,让一个灵师来找人……似乎过于大材小用。
“林乐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玉仙宗?”
广仁曦坐于床上,看着立于自己床前,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男人突然反问。
“为什么?”
林乐殊确实对广仁曦进玉仙宗有所疑惑。
毕竟她在魔地骗了他,本身身份又成疑。
如果她本就有问题。
进入玉仙宗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不相信我义兄会弑父,更不相信他弑父出逃,被玉仙宗除名,被梦幻大陆散修杀死只是得罪过多人遭受了报复。”
“我义兄对苍穹国王上讨厌厌恶至极,嫌弃万分。”
“一介肉体凡胎的老匹夫,将近老死。”
“我义兄只怕杀他都觉脏了自己的手,怎么可能用灵术在众目睽睽下杀他?”
“林乐殊,据你对我义兄的了解。你觉得如此无脑的事情,我义兄会做吗?”
广仁曦先声夺人,句句讥笑反问,令林乐殊眸色微凝。
方才他还怀疑广仁曦根本不是龙鳞的义妹,如今……却似乎不得不信。
广仁曦对龙鳞的了解,远不止表面那么浅。
也难怪……玉仙宗的功法,龙鳞对其教了个遍。
对广仁曦是否是龙鳞义妹,林乐殊消了疑心。
“你是因为龙鳞,才进入玉仙宗?”
林乐殊沉吟了片刻,看着广仁曦,脸上冷漠消了许多。
“我只是为了一个真相。”
“斯人已逝,我只是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广仁曦的回答却显得无情。
林乐殊听言心中疑虑又消了些许。
“你们广家的事,你又做何解释?”
林乐殊此时已然觉得面前少女极有意思,星眸冷漠化了大半,询问起了她。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可信?”
广仁曦看着他,顿了一下才回道。
“怎么说。”
林乐殊倒没有露出什么特殊表情。
或者说他表情从来都很少变化。
“我之前在遮天国一直以兽人模样示人。”
“我拜入玉仙宗后才变回人族。”
“拜师过后我出了玉仙宗去客栈找我的导师,却遭遇高阶修灵者埋伏差点死在了那。”
“幸而被高人救下。”
“因为受了伤,之后我一直在养伤。”
“可等我养好伤出了人多的地方,我才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得知我广家人皆是邪修,正被各宗门追捕的消息。”
“事情发生在我变回人族走出玉仙宗便被高阶修灵者追杀之后。”
“我只能说,我怀疑这是个阴谋。”
“一个与我真实身份有关的阴谋。”
“有人要我死。并且正在想方设法的残害我的血亲。”
对林乐殊,广仁曦几乎没有保留的将真实情况和心中猜想一一道出。
对于林乐殊,那怕广仁曦现在是以龙鳞义妹的身份和他交流,广仁曦也不会不相信他。
听到广仁曦的话,林乐殊看着广仁曦,沉默了许久。
“不管是真话假话,从你口中说出便成了“十分”真。”
“你对我说这些,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林乐殊不是一个别人掏心掏肺便会对其深信不疑的人。
更何况广仁曦先前便成功骗过他。
他可不敢对广仁曦一点戒心也没有。
林乐殊的话令广仁曦笑了一下。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真不能假,假不会真。”
“你说我言似假,又怎能确定他人言之实真。”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现在对你将实情尽数道出,确是因有事相求。”
广仁曦说话时,幽暗狐狸眼一片坦然。
林乐殊还从没有见过如此狡而不露的人,听言眉稍轻动:“何事相求?”
“我一露面便会遭到一众隐于暗处的高阶修灵者追杀。”
“我不是邪修,我广家人有没有邪修我不清楚。”
“凡事讲究证据确凿。”
“在没有绝对证据,不明真相之前,广家人不能死,我也不能死。”
“我想请你在明日保我性命。”
“明日之后,我可随你回玉仙宗,接受宗主审问调查。”
广仁曦在林乐殊出现时,心中便有了大致的想法。
梦幻大陆各方高阶修灵者,除了那些活了超百年的老鬼,百岁之下,实力在林乐殊之上的,没有多少。
只要林乐殊愿意明日在她现身时保她性命,她便没有多大后顾之忧。
救下广家人,为广家人和自己争取时间……
玉仙宗,她定是要回去的……
只能说,林乐殊出现的实在及时。
“你想我协助你救你兄长?”
广仁曦话一出口,林乐殊便目露好笑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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