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崇是圣上义子,这等私密的事情肯定交给自家人放心,外祖父的军械丢失案当与一年后的谢家军械丢失案不是一件,不然圣上岂能放心?
被姜倚宁提醒,又转念想到谢家独孙愿帮姜倚宁来见自己,怕是说明了答案。
就着粗瓷碗喝下一口凉水,白秦山犹豫不定的心终是沉了下来,他告诉姜倚宁:“军械监司监曹光正家中被搜出来的财物确实是白家的,但那尊佛像只是生辰礼而且是铜制镀金的只是因为曹司监家老夫人好礼佛,且送佛像的不止白家,可最后搜出来成了纯金不说,腹中还被塞满了上面印着白家特有标记的高额银票。”
再明显不过的栽赃陷害,明眼人都瞧得出不是白家所为,可偏偏证据摆在那里,空口无凭谁放人就是与圣上做对。
小人用心险恶,防不胜防。
姜倚宁皱了下眉头。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么?”她问。
白秦山转着粗瓷碗沿:“他们截到了我同外邦来往的书信,字迹同我的一样,可我记忆里从未写过这么一封信。”
白秦山能做成皇商,除了有不错的头脑和常人所不能比的手段,还能分得清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他再傻也清楚与天家做对的下场,又怎敢替曹光正贩卖军械私通外邦?置万贯家财和全族上下不顾?
白秦山知道,姜倚宁自然也是知道的。
若是仇家设局,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端坐高堂的那位参与进此事,想要充盈国库,亦或者筹谋别的,那便凶险至极了。
姜倚宁眸中思绪翻涌。
毕竟在上一世,一年后谢家军械丢失案就诸多疑点,她不得不怀疑,这军械丢失与那位的手笔有关。
可若是现在就开始布局,那这就是针对谢家的,谢屿崇还帮着调查卷入其中……
思及此,姜倚宁接着问:“凉州的军备是兖洲城铜川兵造局送的吗?”
听到兖洲城铜川兵造局、凉州军备,白秦山眼里明显地有些茫然。
“咱们皇商只负责提供原料,原料由军械监统一发放给兵造局,至于是哪个兵造局,我就不清楚了。”白秦山道。
靖康帝吸取前朝教训,为了防止下属作乱,将兵权捏得死死的,更不用说牵扯兵权的兵造局了。
凉州军备?
凉州军备是该由谢家接手,这批丢了的军械与谢家有关?!
白秦山眉头明显拧了一下。
他正色开口:“难道,兖洲城铜川兵造局送去凉州的那批军备出问题了吗?还是说,军械丢失案涉及的是这一批军火?”
说完,白秦山摇摇头,神色沉重,应该不可能,自己在入狱之前没有听到过此事相关的风声。
可凉州军却正好是谢家管辖……
眼下线索不足,姜倚宁也只是推测,看看能不能从白秦山这获得一些重要的消息,“眼下我也只是推测,所以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些什么。”
白秦山摇头,狱中不同外边,向来整齐的鬓发散落些许,“凉州虽谢家管辖,但谢家军忠心护主,若此事真的发生,绝对不会如此安静,一丝动作都没有。”
姜倚宁何尝不知道,现在军械案疑点重重必须每一处都拨开细看,如若谢家军中有人生了异心,仗着人们对谢家军的信赖,那岂不是瞒天过海了?
姜倚宁看了一眼白秦山,眼神笃定,便将这个想法暂时排挤到一旁,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我知道的,祖父。”
白秦山看姜倚宁的神色,知道她还是有些顾虑,只是顾及他没有问罢了。
“倚宁,谢家家主虽然贵为太平公和兵马大元帅,但治下严明,从不僭越皇权,他深知当今圣上的脾性,向来恪尽职守,谢家家主赤胆忠心可表日月,天下皆知。”
“不管哪里丢了军械,都不可能是谢家管辖的军队,谢家军是不可能出叛徒的。”白秦山道。
姜倚宁点头附和。
话是这么说,但谢家的确是这个罪名被判罪或杀头或流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背后之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
姜倚宁盯着面前未燃的油灯,火折子点燃,火势虽小但燃烧时间长了,便是油尽灯枯。
自己重来一世,怎的能在这里停住脚步,再想想,还漏了哪里。
现在皇帝应该已经得到了军械丢失案的消息,现如今祖父被他们构陷成为替罪羊,一年之后便是谢家,有可能现在军械丢失的真的不是谢家军的。
这难道是一场,针对谢家的大阴谋?谢家功高、忠心,免不了得罪人,可是又是谁能有这么大能力且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对军械下手。
狱中安静下来,白秦山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出落的越发标志、动人,看来看去,白秦山觉得姜倚宁成长的不只是外表,好像还有些内在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似的。
现在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不管如何,他们能好好活下去,不受他这个老头子牵连就好。白秦山在内心感叹道。
“祖父,你可知道谁权势大且与白家有仇吗?”
谢家很难一次性连根拔起,这么大的动作,不能否定有同谋,而这个同谋可能就是与白家此次贿赂朝官以及军械丢失一案有关。
白秦山感叹的思绪被打断,听问题看来姜倚宁是想从仇家下手。
刚想和姜倚宁说道说道,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
“姜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梁狱首催促道。
姜倚宁回过头直视梁狱首,不卑不亢的语气,令人无法生厌又无法拒绝,“麻烦梁狱首了,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那边顿了顿,同意了,“那我一炷香之后再来唤小姐。”
“麻烦了。”
白秦山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姜倚宁的变化。
大约是白家出事,她母亲又差点死去,变故太多叫人成长了吧。
“生意上的仇人不算仇人,做生意讲究公平竞争,愿赌服输,下一次再扳回一局,一来一往皆是如此。”
姜倚宁若有所思,话虽如此,但能做皇商的哪有人不眼红不嫉妒的,这嫉妒就更是能使人被他人当作棋子或者是想取而代之。
如若不是白家内部出了细作,又如何会有大笔钱财流露,让众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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