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倚宁!我与你势不两立!”
风一吹就倒的姜雪茶,突然面目狰狞,十指如鹰爪一般向姜倚宁的脸上抓去。
姜倚宁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主儿,掌心直接呼到了她的侧脸。
她的头扭转的瞬间,双手自然就失去方向,姜倚宁立刻将其控制住,她马上抬脚往姜倚宁身上踹去,姜倚宁一个不察,右腿竟被踹离了地,整个人向她身上扑倒,摔到地上之后彻底扭打成一团。
旁边的良鸠和芷颂借着劝架的功夫,暗戳戳帮自家主子,几次下来也一对一开战了。
这么大的阵仗,很快就吸引来了府中的下人。
下人们越聚越多,丫鬟嬷嬷赶紧来将她们拉开,但四个人都正打得起劲儿,一副恨不得将对方弄死的架势,哪里是丫鬟嬷嬷能拉得动的?
管家和小厮倒是有一把子力气,但碍于男女之别,不便动手,却也不敢转身就走,担心万一她们打得太过了,他们情急之下还能阻止一下。
“哎哟,二小姐三小姐,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干嘛非要动手啊?这万一传出去,你俩的名声可怎么办哟!”
管家急得直拍大腿,匆忙回头往外院书房的方向看去,
“有人去请老爷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到?快去催催!”
“您别急,一来一回得花费些时间,马上就来了。”
回话的小厮身旁跑来了个花匠,他听说小姐们打架了,特地跑过来看热闹,但还没站稳,就被人群里一个亮堂堂的头颅给晃花了眼,他眨了眨,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搓了搓眼睛,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由衷感叹:
“额滴个娘哎,咱府里什么时候住了个小尼姑?这头可真圆溜!真亮堂!”
带着口音的汉子声穿透力极强,越过重重喧嚣,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姜雪茶的耳朵里。
她眼前一黑,险些被气晕过去,关键时刻却狠狠在舌尖上咬下一口,身体里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劲儿,跟疯了似地再次向姜倚宁进攻,几个拦在她身前的嬷嬷丫鬟愣是被她带着往前跑了几步。
“我告诉你,蠢就是蠢,当娘的蠢,当闺女的也蠢!你们母女仨有一个算一个,迟早都会被男人算计得死死的!”
姜倚宁磨了磨牙,继续精准报复:“我头没秃,我头发乌黑油亮,不像有的人头上亮得能当蜡烛使!”
“啊!我要杀了你!”
尖利的声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惊飞树上歇息的鸟儿。
才刚刚拐进后花园的姜弘放,抬到一半的右脚抖了抖,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就走。
“老爷!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过来,二小姐和三小姐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管家急忙上前催促姜弘放,小厮花匠们也看了过去。
姜弘放骑虎难下,只能黑着脸呵斥:
“还不赶紧把她们拉开!嬷嬷丫鬟拉不开她们,就让小厮去拉!她们自己都不要脸面了,你们干嘛还替她们着想?等名声彻底坏了嫁不出去了,就从你们当中挑两个夫婿!”
这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将姜雪茶浇了个透心凉。
她可是要当五皇子妃的人,怎么能让奴才近身?
姜雪茶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识时务地放弃了进攻,甩开钳制住她的嬷嬷丫鬟,一边整理头发衣物,一边怒瞪姜倚宁:
“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你看我薅不薅光你的头发!”
“如果以这个作为目标,那我可太轻松了,因为我不用薅,你就已经很光了!”姜倚宁一点都不觉得说辞重复套路老,揪着姜雪茶的痛处使劲踩,比踩一下换个坑,要来得痛快。
果然,姜雪茶气到现在,彻底坚持不住了,眼前骤然漆黑一片,就再无一丝意识。
“三小姐!”
众人惊呼,七手八脚地将姜雪茶抬回温夏院,芷颂这才回过神,松开良鸠,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经过姜弘放身边时,她想到了什么,当即跪下,边抹眼泪边道:
“老爷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呀!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温婉守礼的姑娘,要不是二小姐突然动手,她也不至于为了自保做出如此失体统的事来……”
芷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再加上她的头发被良鸠薅得跟鸡毛一样,衣裳凌乱不堪,脸上挂了不少彩,整个人就像是稚童胡乱画的彩墨画,要多不堪入目就有多不堪入目。
“走走走!”
姜弘放没好气地挥退她,给了旁边的嬷嬷一个眼色,嬷嬷走过来将她拉走后,他才双目喷火地看向姜倚宁。
“都好不到哪儿去,”
姜倚宁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情况,再将同样狼狈的良鸠拉过来,
“您看清楚了,可别偏心。哦,我差点忘了,您一向做事都有失公允,不过我告诉你啊,以前我不在乎,以后我却不可能再平白忍受了,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了。”
说着,姜倚宁还扬了扬拳头,冷哼一声,和良鸠默契转身,而后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瘸一拐地向朝春院走去。
“也不知那姜雪茶的鞋子里是不是藏了块石头,踢得我现在都还疼。”
良鸠忙抓住她的手,让她能更稳当地靠着自己:“您还能不能走?要是不能,奴婢这就让人抬来轿子。”
“还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出血?我跟你讲啊,待会说什么都得按被疯狗咬了处理,该用什么药就要用什么药,千万别被传染了疯病……”
随着主仆俩离开,声音越来越小。
但就这几句话,足以勾起了姜弘放的怒火,他狠狠喘了几口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很想将姜倚宁揪回来训斥一顿,可今儿的姜倚宁杀伤力极大,他不想也被气晕过去。
“看什么看?都闲着没事儿是吧?滚!”
下人们连忙作鸟兽散,须臾之间就没了踪影。
望着空荡荡的后花园,姜弘放心累地想:真是受够了这一窝子女人,兴许再纳个妾,说不定能添个儿子,到时候看她们谁再敢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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