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倚宁要劝说的时候,白秦天叹了口气:
“挑几处宅院卖了,有舍才有得,只有生意做起来了,我们才能再买更多的铺子宅院。此次万幸能死里逃生,但下次却未必有这般运气。
我如今不想再沾染皇家的任何东西,只求后代安稳富足就好。”
“爹说得极是,一家人安康顺遂最重要。再者,如今这局面,我们没了兵造局的订单,也不能再做跟铁器兵器相关的产业了。”
说到这儿,白牧尚犯起了难,眉间皱出了个川字。
“我们白家就是靠这个起的家,现下连老本行都做不得,靠旁的产业重振旗鼓,只怕连半点水花都弄不起来。”
白家之前经营的范围除此之外,还有丝绸、瓷器、酒楼等,但这些都是白家有皇商之名后锦上添花的产业,因白家名声在外,所以光顾的客人不少,不过它们却不是白家人所精通的,白家没有绝对的优势把这些产业打造成新的招牌。
“爹一遇到铁器,观其色听其声就能辨出它纯度如何、冶炼工艺如何、锻打次数多少等等,而您自己打造兵器,想要它脆它就脆,想要它韧它就韧,甚至连程度都能自如地控制。依我看,其他行业中亦不乏相似的能人,我们只是浅浅涉足这些行业,只怕再过个数十年都不能及。”
白牧年几句话,连三岁孩童都能听明白,一时间花厅内阴云密布,叹声连连。
“你可有法子?”白氏也知自己这个二女儿有巧思,将希望寄托于她。
姜倚宁凝神寻思片刻,而后眼睛微亮:“我记得咱白氏一族的祖籍是在冚吉县,那儿盛产柑橘,可对?”
“对对对!还特别好吃!,前些年我们回乡祭祖,你大表哥摘了个青色的橘子给我,我本以为是酸的,不敢吃,被他好一阵劝说,才尝了口,没想到那青橘子竟甜得似蜜一般,比我以往吃过的都甜。”林氏一提起这儿,口腔忍不住分泌出唾液来。
白氏掩帕轻笑:“你还说呢,后来你连那橘子是哪座山头的都没问清楚,就拉我去摘,还偏挑最青的摘,结果一口咬下去,酸得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哈哈,这事我记得!”
白牧年频频拍案,在林氏的怒瞪下笑得前仰后合,
“她当时还说再也不吃柑橘了,可下午孩子们摘了一箩筐回来,被她瞧见,她自个儿又拿起来连吃了八个,哈哈,说是不能吃亏了!”
林氏被他们兄妹俩当众揭了糗事,面颊绯红,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也将他们俩在祖籍冚吉的糗事曝了出来。
这说说笑笑的模样逗得大家伙开怀大笑,徐世宁自幼苦读诗书,甚少经历过这般温馨的场面,难免心生向往。
姜觅安察觉到他的低落,凑近了小声道:“等你参加完科考,我就带你和瑾儿去冚吉玩,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你肯定会爱上的。”
“我等着。”徐世宁颔首,俊俏的丹凤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姜倚宁旁观了自家姐姐和姐夫甜蜜相处的画面,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等众人笑闹够了,她才道:
“我提出这个,是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既然我们不能与旁人比精通程度,不如另辟蹊径,走一条旁人没走过的路。”
“你是想用柑橘来做文章?”白牧尚边思考边道,“照你这样说,肯定不是直接卖果实,那就是要加工以后卖出去。这类果子通常可做果脯、糖水、晒出陈皮等,可做此生意之人多如牛毛,我们之前所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二舅舅自己都说了,什么果脯、糖水、陈皮一类都是寻常物,自然不出彩。您不妨大胆地想,我给您个提示,柑橘有什么优点?”姜倚宁笑吟吟地卖着关子。
“汁水充沛,实属解渴佳品!”
“酸甜可口,最是开胃!”
“气味清新,我每每头晕目眩之时最喜闻上一闻!”
……
几个活泼的表弟妹争抢着回答,姜倚宁含笑看向白牧尚:“二舅舅,有人可说准了,您是否有思路了?”
“要不你再给我个提示?”白牧尚一头雾水。
白牧年也好奇得紧,身子向前探:“倚宁丫头,快揭晓答案吧,我实在想不到这柑橘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不止他二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姜倚宁身上,她却没回答两位舅舅,反而将在自己手中把玩许久的茶杯递到嘴前,呷了一口,细细品味:
“入口细腻滑润,咽下后回甘无穷,好茶好茶!”
“倚宁,可别卖关子了!”白氏急得都要跺脚了。
姜觅安和林氏也一左一右追问,其余人脸上也是掩藏不了的好奇。
“你这是想将柑橘的清香渗入茶叶中?”
白秦天虽年迈,头脑却极灵活,甚至比白牧年兄弟俩都先想出来,不过一时片刻仍有不解之处,道,
“此想法甚好,不过哪种柑橘与哪类茶搭配起来滋味佳,用何种工艺将两物的滋味融合在一起,尚且还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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