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再次看到徐世宁阻拦姜觅安,就如以往每次退让时一样,她便以为又能如愿以偿了,笑得越发猖狂:
“世宁媳妇啊,虽说这铺子是你外祖父赠予你们的,但你都是我们徐家的人了,这铺子自然是我们徐家的。该怎么安排,也理应是我们徐家人说了算,你就别瞎掺和了。”
姜觅安却没精力搭理韦氏,只目露担忧地望着徐世宁。
她有些后悔了,也许她不该这么逼他做决断,当初她被自己亲爹赶出家门的时候有多痛彻心扉,大概此时的他亦是如此吧?
“姐姐,开一下门!”
乍听到姜倚宁的声音,姜觅安似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就去开门,而一旁的韦氏连阻拦都来不及,只能狠狠跺脚懊恼。
每次和这死丫头对上,她都没好果子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丫头生来就是克她的!
“哟,姐夫的叔母也在啊?今儿还不到暖房的时候吧?您怎自个儿先来了?”
姜倚宁明明笑容可掬,韦氏却总觉得她笑里藏刀,不免心生警惕,正欲要怼回去,不料就看到十来个颇魁梧的男子跟在良鸠身后进来了。
他们或是手里提着工具箱,或是扛着厚重的木板,瞧着都是能打的,韦氏当即脸色大变,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要动手?”
“您说笑了,我前两天过来瞧过,觉得此处别的都好,但就是书架少了些。这不,今儿特地把木匠给找来了,打算为我姐姐姐夫做个整墙的书架。”
姜倚宁招呼木匠进门,又随意道,
“我方才听说您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没进去喝口茶歇歇脚?走,正好,随我们一道儿瞧瞧!”
韦氏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她之所以没往里走,就是因为此处离闹市近,屋内有什么动静外面都能一清二楚。如果徐世宁夫妻俩不合她意,她还能像在门外时一样吆喝几声,拿名声来威胁他们。
“那倒不用了,我的话也说完了。”韦氏可不想和姜倚宁对上,当即朝徐世宁使了个眼色,“都说好了,你们快些收拾啊。”
姜觅安急忙道:“我们可没有答应把这铺子让给你,是你在自说自话罢了!”
“徐姜氏!”
毕竟是有外人在场,韦氏记得要给别人留下自己是讲理之人的印象,如此才能在闹起来后有更多人支持自己,她露出难过的神色。
“我知道我这要求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世宁媳妇啊,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再不成器我不也得拉扯一把不是?你也是当母亲,理应能体谅我的心情。
再说了,自从世宁爹娘去世以后,我就将他视如己出,他和你堂兄对我来说,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我不忍心让任何人受委屈。
可眼下他成婚了还有了子嗣,你堂兄却仍一事无成,我难免要更担心你堂兄一些。反正你俩也不做生意,不如就让给你堂兄?都是自家人,你堂兄过得好了,你们也能沾些光。”
这番话才说到一半,姜倚宁就注意到了那些不知详情的木匠被韦氏说动了,更有甚者已频频点头,她没急着怼回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徐世宁。
她可以帮他把韦氏骂走,但是有些事,只有自己拿定主意了,才不会轻易反悔。
徐世宁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人在等答复,有人担心他的状态,他长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直视韦氏道:
“从我十二岁至前年,无论寒冬酷暑,日日都要帮你们全家洗衣服,最寒冷的时候,我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停下来。每日为你们做三餐,却只能等你们吃完以后,我才能用菜汤拌饭果腹。我娘给我做的衣裳都被你抢去给堂兄了……”
“你胡咧咧什么!”
韦氏如炸毛的猫,生怕徐世宁将自己做过的事都公之于众,立刻哭嚎着跑出去,
“丧天良哟!侄子读了些书,口齿伶俐得要把亲叔父叔母给往死里逼啊!大家伙快来帮我评评理!”
这一声吆喝,如同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把本就等着看好戏的路人给炸了起来。
顷刻间路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有好事者高声吆喝:“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详细说说!我们可等了好久了!”
“是啊是啊,快说说!”
……
姜倚宁嘴角抽搐不已,再次明白永远不要低估人的八卦之心。
“好!我就与你们说说,我是这一家人的亲叔母,当初我见侄子没爹没娘的,还差点饿死,觉得他太可怜了,便主动收养了他……”
韦氏嘴里的往事明明有八分假,愣是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出了十分真的架势。不知详情的看客纷纷顺着她的话来指责徐世宁夫妻俩,而他们俩气得脑子嗡嗡响。
依旧是拿名声来威胁他们,依旧是稍不顺心就怂恿无知之人指责他们。
事已至此,徐世宁对韦氏失望透顶,张嘴欲要反驳,却喉间干涩,一时发不出话来。
姜倚宁确定了他的态度,暗暗松了口气。
与家族彻底断绝来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本不欲将他逼到这种程度,不过前世姐姐一尸两命后,他虽然高中榜首,但却仍被韦氏等人往死里压榨。
当时她认为自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便没多管,只是偶尔看不下去时稍微动用权利插手了一下威慑韦氏一家。
可惜她的帮助,根本没有用,他该怎么被欺负就怎么被欺负,跟条死鱼一样不知反抗。
也许是姐姐的死令他心如死灰,又也许是他本就在亲情方面过于拎不清。
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这一世,姐姐和外甥都还活着,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陪他过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你不就是想要在这铺子里做生意吗,用不着吹啦弹唱地上演这么一出。”姜倚宁的声音格外好听,尤其是在韦氏的鬼哭狼嚎衬托下,更如天籁之音一般悦耳。
“你肯把这铺子送给我儿?”
甭管是姜倚宁还是姜觅安,她们俩都是白家的外孙女,谁答应都一样。韦氏乍然听到心中期盼的,不哭也不闹了,眼中迸发出灼灼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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