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燃一根烟,对着镜子捋捋额前的头发。烟雾中,他暴喝一声,额头青筋凸起。“妈的!”他用力一脚踢在墙上,随着他起身,摩托倒在地上。砸出巨大回响。
也许是太用力,他小腿肚子一阵痉挛。疼得他弯腰抱着腿扭着眉头忍不住哎哟出声。
手下见他这样,低着头没忍住,终是笑出声来。这笑声在小小的车库尤为刺耳。
“人找到了吗?笑笑笑!笑什么笑?再找不到,你们跟我都得完蛋!”
“哥,说来也奇怪,从那晚以后那几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那个挥鞭子的人好厉害!找到他我想拜师。”
“拜拜拜!拜你个头!人找到了吗?啊!”
脑袋连着邦邦几拳,让多嘴的手下立刻闭上了嘴。
“找!我们一定努力地找!”
斗鸡眼把铁锤在铁管上敲了几下,邦邦声伴着回应,震耳欲聋。
“斗鸡眼你发什么神经!没开工呢,敲,你,妹啊!”
坐在铁管上的墨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斗鸡眼爬过去拍拍他的肩。“我说小兄弟你挣那么多钱也不见花,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想干什么?挣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吃饱就够了。”墨月说。
“那桃夭怎么样?我看她被你迷的那叫一个神魂颠倒的。”
“不怎么样。”
“你呀不喜欢她也别做的那么绝嘛,你说你举报这事干什么?你这不是断了兄弟们的快活路嘛,还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不是我干的,是蓝天。”
“是他啊,唉。谁让他也算是我们的头。坐办公室的就是了不起。”斗鸡眼愤愤不平。“我说你,你再这一副死样,你身边那两个女孩可就整天围着他转去了。”
“你要喜欢,你也可以去追。”
斗鸡眼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就我这样的,要模样没模样的,兜里也没两个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谁看得上我?我说你存钱就是为了娶媳妇?我告诉你啊,这世界上啊,女人也是靠不住的……”
墨月听他叨叨个没完,厌烦得不行。“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说,能不能借点钱给我花花?我保证还的,下个月就还。”
“这事啊。”墨月也大方,直接从兜里掏出刚发的一个月工资,一沓钱惊得斗鸡眼瞪大眼。
“这么多都给我!你这么大方?”
“都给你。”
“那多谢兄弟了!嘿嘿。回来我给你买好酒好烟。哥以后都罩着你。”斗鸡眼笑眯了眼。脑袋却被打了一巴掌。一道尖锐的声音吓得他一抖。
“我说你有没有点良心!墨月的钱也敢骗!我打死你!”李诗语接着就是几个连环拳。
“姐,大小姐!别打了!我跟他开玩笑的!没想到兄弟这么大方。”
“你!还不给我放下!”
“放!这就放!”斗鸡眼放下钱溜之大吉。他可不敢跟李诗语计较。人家的父母可是大有来头。他惹不起。
“你呀真傻!幸幸苦苦赚来的钱随便给别人。你看他那样,是会还吗?他就是一老赖。”
“你要就给你。”
“我要?”李诗语被气笑了。“我才不稀罕。你好好存着,说不定以后娶我能派上用场。”
“你倒是想得美。轮谁也轮不到你。”忆香说。
“好妹妹,成了。你就是我的伴娘。”
“我做你的伴娘?你也不照照镜子。我怕你自卑。”
“就你,呵,做门口的狗都是抬举了你。”李诗语反唇相讥。
“我不跟你吵了,小破孩睡了。”
“哟!难得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这真是,突然起来的光辉闪瞎我的眼!”
“你闭嘴!”忆香抬手,好巧不巧刚好打在李诗语脸上。
“你干打我!”
“打的就是你,欠打!”
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在铁架上打起来了。
“你俩去地府了是不是还得挣个先后?”
“啊?”两人停下手,这才发现,墨月已经回办公室了。只有几个工友还看着她们嬉笑。
“谁跟你挣先后?要去,你自己去。”
“那也得带上我的好妹妹,不然多寂寞。”李诗语正和忆香争论不休。电话铃声响起,她接了电话,提着挎包。走之前一巴掌把小破孩拍醒,醒来的小破孩一脸茫然。
“你过分!”忆香气得不行。
“哈哈!小样!我还治不住你。”
人之所以为人,因为有了慈悲,有了软肋。
堆满杂物的住宅房内,远远就听见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李诗语跑上楼。呼呼喘着粗气。有几个大娘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对面窗户也挤满了人。房间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
“你说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贱货!”
“我呸!不要脸的臭玩意!你出去乱搞,还怪我了?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狗改不了吃屎!”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李诗语驱赶门口碍事的大娘,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的争吵声静默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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