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呆呆的老人环抱双膝突然哭喊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他叫什么?住哪?”余兰问。终于可以把他送回去了。
“我的孩子,应该这么高,这么大了。”老人双手比划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余兰听了半天,他的孩子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住哪。她叹息着。
“三儿,把我单独的那间办公室腾出来,让他住哪,以后大家轮流着照顾他吧。”
“什么?”三儿和身边的同事瞪大了眼。这是要养一个共同的爹啊。
“时幽呢?这两天又不见了。”天涯和夏蛮守着暮凌云。暮凌云黑灰的肌肤慢慢变白,就像刚刚大病一场,混混沉睡间,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姨娘看到了希望,脸上也有了笑容。搂着追忆又笑又哭。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惦记着她的猫。”
“啥?”天涯嚎叫。“她这样不下锅就不错了,还惦记着猫?她的猫能认她吗?”
“你别叫!让姨娘听见,该你下锅了。”
“要下锅也是你下锅,又不是我干的。”
“你不说话会死啊?当初你不是监工啊?”
“我也是救你了,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兔子啊。凌云醒来就可以好好补补了。好兔兔,乖兔兔,别跑啊!”
这下两只兔子也不吵不打了哀嚎着满屋窜,身后握刀的姨娘紧追不放。
追忆受不了这群疯疯癫癫的人。躲在屋外,花镜入地无门,孟婆迟迟不见出来。
“人间真苦,比下面还苦。”
时幽卧在花丛,一直等到天黑,行人散去。她晃动酸痛的四肢,凭着记忆朝她的小猫落脚点跑去。她这样子,她的猫自然不认识她。还没靠近,吓得猫咪炸毛,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猫咪,是我。”时幽不期望猫咪能理解她此刻的行为。只要不吓跑它才好。
脏脏猫看见面前这只行为怪异的兔子。注视不到半刻钟,往人群中跑。显然,它宁愿接近人类也不愿看见眼前这只奇怪的兔子。
“啊!回来,别跑!”
脏脏猫哪里会听她的话?灵活穿梭在人群里。时幽只看见眼前晃动的人腿和猫咪倔强的背影。害怕它被人抓去,被车撞死,时幽也只得紧紧跟着。她不知被踹了多少脚,雪白的绒毛也变成了灰色。
“忘恩负义的家伙。”时幽气得跺脚。好歹她养了这猫很多日子了。当心肝宝贝一样宠着。谁想到它早就认了新主,背叛自己。
“我的洗澡水你也喝?”时幽又累又饿,趴在门口的筐子里用水充饥。扁头乌龟很不满有人打扰自己,用前爪啪叽一下打在时幽脑门上。时幽受到惊吓,当场跳起来。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只兔子。只要不是狗就好,它们老是啃我的脑袋。”扁头鬼从壳里探出头。
“老东西,你迟早会被炖汤的。”
扁头鬼乐了。“你会说话,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太好了!老头我活了多少年了。每天卧在在木箱里,看着街边的行人来来去去。周而复始。多无聊的日子。”
“你一直呆在这木箱里,不无聊才怪。”
“娃娃,你能让我出去?”扁头鬼眼里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求。
“嗯,好吧。我试试。”时幽点头,跳起来撞木箱。
“哎呀,不行就算了,谢谢你啦!你要喝水,旁边水槽有自来水。老头我已经呆习惯了。”木箱晃动,玻璃门也跟着叮当作响。
时幽看见店里有人走出来,后面跟着她的猫,猫咪嘴里叼着小鱼干。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有口吃的就跟着人跑了,真的是。
出来的是位年轻女孩,她看看四周没有动静,木箱里的水还在晃动,哗哗作响。她把乌龟放出来,放进大厅里。
“尊敬的迎宾大人,累了吧?出来溜溜。”
时幽看着猫咪和乌龟在屋里跑来跑去,心里很郁闷。她是只很可爱的兔子啊。怎么就能吓着她的猫了?她借着光在玻璃门看了看,龇牙一笑。恰巧有车路过,车灯照在玻璃上,血红的眼珠子下一刻要蹦出来。时幽摇头,看起来是怪吓人的。
她一直等到女孩下班,看着一位男孩骑着摩托来接她。
“小咪,跟我回家吧。”
贪嘴的猫咪跳了上去。时幽气得咬牙,好在车速不快。还能追上。
今天好像是女孩的生日,他们去店里提了蛋糕。男孩从店员手里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鲜花送给女孩。两人说说笑笑,骑着车回家。时幽一路狂追。看着两人把车停在楼下,然后上楼。时幽的笑容瞬间凝固。转瞬又笑起来。
街边,一位小女孩抱着她的猫望着灯光亮起的窗户。勾勾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里是夏蛮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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