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两人抬头。穿着褐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手掌撑着车窗,微笑着询问他们。那笑里藏刀的面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邪恶。
“需要帮忙吗?”
他的手拽着车子往下压。车窗扣在墨月肩头,锋利的碎玻璃刺入肉里。墨月跪在地上,冷傲的眼神望着他。抬手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一脚踢中他肚子。墨月缓缓抬头,起身。
“我们不需要你掩埋。谢谢。”
中年男人飞出去,他爬起来,吐出一口唾沫。“你以为这事就完了?我们找到你的命脉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我还能有什么死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是我害的吗?对不起。”满地的残骸,绕幸活下来的呻吟声让刚刚还暗自庆幸的李诗语深感愧疚。
“姐姐疼吗?吹吹就不疼了。”露露拿出纸巾给李诗语擦胳膊上的伤口。
“吹吹就不疼了。”
“谢谢,露露真乖。”
墨月低头,露露小小的个子不过比他膝盖高一点。他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气,好像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情。
清凉的风吹过伤口,好像真的安抚了它。疼痛也减轻了。什么时候他这么不耐疼了?
“你怎么不说话?疼吗?”露露抬起头,好像习惯了他的冷漠。
墨月想着郊狼意味深长的眼神陷入无尽思索。周围的嚎叫声,吵闹声都与他无关。
露露见他不理自己,并不生气,这个孩子永远那么快乐,那么热情,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冷脸冷语就哭着脸掉眼泪。他跟着他的母亲给受伤的人擦伤口,吹气。好似他呼出的气就是灵丹妙药,看见他笑容的人也不会觉得那么疼了。
“谢谢,好孩子。真的不疼了。”
善良的人总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墨月!墨月!露露过来!”李诗语瞳孔放大。身后那摇摇欲坠的车玻璃悄无声息地砸下来。
“露露!”他的母亲不顾一切冲过去。
现场有一瞬的安静。吵闹的声音消失了,仅有的笑容也没了。燃烧后的烟气还徐徐飘着,连着几声微不可闻的吸气声。
露露和她的母亲倒在血泊里。她的母亲死死护着他。一切都静止了,也没人去管别人的死活。
“墨月!我叫你了啊!你为什么不救他啊!”
墨月回头,这一瞬间,他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那么单纯,那么年幼无知。露露救了他们,他看着他死去。
曾经他也那么睡在草丛中,躺在大火里。
“没听见。”他的回答依旧没有温度。无情地拉开与他人之间的距离。
“我以为你是人了?有血有肉的人。”
“我得自保。”
“这就是你的自保方式?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那么好,还是个孩子。他还给你擦伤口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墨月转身。小小的汗巾依旧别在腰间。
“你回来!可是你有心了啊!为什么?”她怎么才能温暖他的心?她也跟着和他一样无情了吗?
对错面前,无非想要一个发泄而已。未知的事谁也想象不到它以何种形式到来。
“你回来,你回来啊!为什么?”绝望地呼唤声里。李诗语听见身后有孩子轻轻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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