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流,只得咬着牙往往外爬。
刚才还嬉皮笑脸看热闹的张道长眉毛一挑,神色凝重。拂尘一扬,伸向李诗语那只手忽然停住。满腔怒火还没来得及爆发。只听轰隆一声,小屋倒塌,横梁砸下,可怜的黑狗还没来的及哼一声就淹没在砖瓦里。
白蛇化作的高墙霎时漏了气,滋滋几声响,一条小白蛇掉落在院子里,瞄了眼张道长缩着身子嗖嗖几下钻进砖缝里。小院周围逐渐明亮,天色也快接近凌晨。
“哎呀!罪过罪过!不小心用力过猛。”张道长点头作揖,一脸忏悔。
“谢谢。”李诗语咬紧牙关,浑身冷的直哆嗦,脸上却是汗水泪水糊做一片。
“你这项链哪来的?”
“你们都想要我项链,这项链有那么重要吗?虽然是很漂亮。”李诗语下意识捂住胸口。
“还有谁要你这项链?”
“给你吧。谢谢你救了我。”李诗语一把扯下项链。张道长扫一眼便失望至极。摆手道:
“算了,我眼花了,没兴趣。我先走一步。”也不管院子里一干伤残人士,脚底抹油开溜。
真是奇怪,李诗语把项链塞进兜里。拍拍胸口,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落落快生了,我叫了救护车。这小道车开不进来。我先把她弄出去。”知了示意李诗语过来帮忙。落落一晚上没睡,加上又惊又怕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李诗语套上外套,手臂上抓痕已经乌黑怕是等不到车来,她就快毒发身亡了。
知了抱起落落,几人搀扶着往林外走。身后有小孩在哭。符灵幽暗绿光已经褪去,眼泪啪嗒啪嗒从符纸上掉落。
“姐姐,对不起。”
忆香回头安慰道:“不怪你。卤蛋还是好孩子。”
神婆睁开双眼,视线一片模糊。只觉被人架着,轻飘飘扔进一辆车里。两个强壮身形男人围着她。神婆一咬舌头,视线逐渐清明。穿着制度的两个壮汉正一左一右围着她。
“我在哪?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
“老实点!你睁大眼看看我是谁?你用迷信残害妇女,现在正式抓捕你!”
“我没残害谁!放我出去!”
“你老人家的传说,我们也听了不少,今天必须跟我们走!耍混撒泼没用!”司机一脚油门,神婆一头撞在座椅上。
“等等!让我回去看看我的孩子,他还没睡着。我得回去看看。”
“你儿子早死了,你孤寡老人哪来的儿子?”
“那条黑狗,他就是我的儿子。让我回家看看。长官!宽容宽容!”神婆眉头一拧,露出一副可怜相来。
“警告你!这次可不要发什么疯!我们可不会轻饶你!”那长官还是停下车。内心为这老人痛惜。年纪轻轻丈夫死了,接着胎儿死于腹中。生活一点希望都没给她。是个人都承受不了吧。多年前她还到处抢着抱别人家的孩子,宝贝宝贝的叫着。
如今老了又发生这样的事,这种偏激,固执的老人拿她没办法。
“快点啊。时间宝贵。我们没空和你老人家耗着。”警官吩咐两个警员堵住路口以防她逃跑。自己转过头去抽烟。他见不得这种孤苦场面。
房子坍塌,黑狗昏迷,装着小骨架的盒子断为两节。那小婴儿缩在角落,隐在阴影里可怜巴巴看着她。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天太亮了,我眼睛疼。”
“不会的,妈妈会永远把你带在身边。”面对警官催促,神婆淡然回应。
“我带几件衣服,不过分吧?”神婆握紧拐杖,站起身。从容说道:
“我跟你们走。请帮我把黑狗带上。”
知了把落落安顿好已经过了中午。她坐上车,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胸口却火烧火燎般疼起来。神婆那一掌不会是催魂夺命掌吧?亏得她沾沾自喜。
“知了!你回来了!吓死我了!昨晚你们都不叫上我!”刚下车,阿豪就在村口等着。知了靠着阿豪只觉浑身疲惫迷迷糊糊。
“没事了,落落快生了。有她父母陪着。应该没事。”
“你呀就是太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知了靠在他背上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阿豪蹬着车,微微回头。脸上笑意不减,只觉得此刻最是幸福。他慢慢蹬着车,只想着到家的路能长些,再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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