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岸,蛮子疑惑道:“我姑姑呢?”
“她跟在我后面呢?怎么不见了?”李诗语大叫。湖面已经平静,湖中央偶尔冒出一两个小水泡来。
愉悦听闻,扔下包榕跳下水。包榕摔了个屁股蹲,一脸苦相。咬着牙也不敢抱怨什么。李诗语暗自得意:就包榕这做作样儿,她可看不惯。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愉悦才扛着知了爬上岸。
知了已经脸色发白,一动不动。
愉悦把她放在地上,用力按压她的胸口,然后反转过来捶打她的背。他拍得太用力,用力得能听见骨头咚咚的撞击声。知了哇一声吐出一口湖水。目光呆滞。
“看不出来!愉悦,你挺厉害啊,在水里这么久没被憋死。还会急救!你跟谁学的?”李诗语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像是拍在一块石头上,疼得她嗷叫着,差点哭出声。
“电视上学的。”
“知了怎么了?”
“被……水草缠住了。”
几小时后,知了还是傻傻的坐在屋檐下。
陶崔莹咽下一口唾沫说:“知了不会被湖水灌傻了吧?”
迷彩灯下,小男孩缓缓穿梭在过道里。每到一个机位,他都会停下,看着机主痴迷盯着电脑,然后他缓缓伸出手。
“小王八蛋!不死心啊!”他的手被用力拽住,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摔出一米远。冬冬捂着脸坐在地上哭。
“唉!许冬冬!怎么又是你!”包榕急忙上前将他抱起,好言相劝一番。冬冬左边脸已经高高肿起,眼角乌紫一片。
“冬冬,为什么偷东西?”
“我……不知道。”冬冬低下头,躲闪着包榕直视的目光。
“小孩子不可以乱偷东西的,你看你还小呢,可不能做个坏孩子。知道吗?”
冬冬点头,目光变得飘忽。
“小孩子不能心思重重的。我叫你妈来接你。”
“我不回去!”冬冬跳下车就跑。
“好,不回去。我带你去玩。好吧?”包榕连哄带骗把冬冬送回家。
冬冬走进屋,常年灰暗的卧室拉开一扇窗。阳光落在母亲半边脸上,她跪在地上无声哭泣。
“妈妈,我回来了。”
“冬冬,妈妈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想再失去你了,明白吗?妈妈从来没有怪你。从来没有!”
冬冬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母亲肩上。他从来没有原谅自己,从来没有。
“知了,你站墙头干嘛呢?”李诗语不解,知了行为越来越怪异。
知了站起身,风刮过她衣摆,她歪着头,嘴角流下一串涎水。嘿嘿直笑。然后,她跳下来,望着李诗语,一直笑。笑得李诗语心里发毛。
“知了,知了傻了!”
知了围着愉悦转一圈,伸长脖子闻闻。轻轻咬住他耳朵说:“你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知了,你中邪了!”李诗语躲得远远的,见旺财对着知了叫,赶紧提醒愉悦。愉悦不吱声,知了搂着他的脖子,娇笑着走进屋。哐当一声关上门。震得院子里一干人直发愣。
“这算哪门子事嘛!大白天的发什么疯?”李诗语悄悄趴在窗台上,屋里一阵乒乒乓乓,床单被套满屋子飞。
“邪门了,这两人很不对劲!”正说着知了捂着脸冲出屋子。
“呜……他欺负我!”
“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就逗逗他,没想到他对我下死手!太可恶了!”
愉悦靠着门框,手臂上还滴着血。李诗语惊叫起来:“呀!愉悦,你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这就是惹我的下场!行了,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得喂猪去了!”说着,知了扭动着四肢,一步一顿,走进厨房。
“姑姑……”蛮子看傻了。知了走路从不左右摇晃,更别说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
“你姑姑中邪了。”愉悦轻笑,揪着院子里一把草擦净血迹,用水缸里的水冲洗一番。跟着走进厨房。
眼见两人在厨房勾肩搭背,却没人敢踏进这方寸之地。
李诗语眼珠儿一转,拉过蛮子耳语一番。蛮子连连摇头。“不,我不去,要去你去!”
“你姑姑很不正常,我感觉,这不像是你姑姑。”
“你胡说!可能是她大脑缺氧,还没恢复正常。”蛮子嗓门大,底气明显不足。
“哎呀,正不正常试试不就知道了嘛。嗯?”
两人正说着,知了像只八爪鱼趴在愉悦背上,舌头不时舔着他的后脖颈,嘴里发出啪嗒啪嗒声。愉悦背着她,提着猪食桶走向猪圈。
“咦,好恶心。”三人不停干呕。
陶崔莹说:“这绝对不是知了,邪门。”
“长着一样的脸,行为却大变,这说明什么?”李诗语想到那晚的事,脸刷就白了,紧握着手里的护身符。拉过陶崔莹轻声道:“咱别玩了,收拾东西赶快逃命要紧。”
“不是你在要追这帅哥嘛!死心了?”
“还是小命重要!”李诗语说完,风一样冲进屋子收拾行李。
陶崔莹掐灭手里的香烟,轻轻叹道:“夏知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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