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罕有的,这样瓢泼滂沱的,满蕴着灵韵本身的大雨,是任何的道与法所无法隔绝的灵雨,那是径直在飘摇落下来的顷刻间,便直接浸润在人道法与心神之中,渗透入每一寸的山石草木与龙脉灵矿的根髓灵性之中。
起先时,楚维阳略显得有所克制,相较于己身,这道场洞天的道韵与诸炁交织的气韵本身,还有同样将道场驻扎在汪洋大海之中的诸修,更亟需这样的丰沛灵韵来浇灌己身的功果与道果。
但是很快,当楚维阳立身在山巅处,以极低微的方式运转了短暂片刻的《法相天地·服气》之后,在迟缓到微末近乎不可察觉的道果灵韵的进益之中,道人透过观察,与谨慎的将思感与念头透出螺壳宝塔,进而得以感应着那在重叠过程的之中的汹涌须弥风暴之中的景象。
道人看到了那同样几乎贯穿了下场的风暴甬道的月华洪流。
那似是而非的灵韵月华。
几乎顷刻间,楚维阳便有所猜度,想到了昔日己身着录书经时的景象。
也正因此,那朦胧之中,曾经沐浴着月华的禅师身形,遂也在这顷刻间跃入了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之中。
在意识到了月华禅师的主动出手,并且真正的洞见了那灵韵洪流本身的广博之后。
裹挟着这样的思感与念头回返道场,回返肉身道躯的楚维阳,也终是毫无顾忌的开始以甚为凶猛的气势,高调的运转开来《法相天地·服气》的神通修法。
当然,纵然是这样的凶猛与高调,楚维阳所运转的《法相天地·服气》的神韵,也仅只是将灵浮大陆之上,属于连绵起伏的琅霄山脉左近的大片天穹云海的灵雨尽皆囊括在神通经篇的牵引之中,而除此之外,包括南北二岳之间的滂沱雨势都未曾被牵引。
那一部分的灵韵尽皆汇入了自然造化之中,依循着阴阳轮转而滋养着灵浮大陆的底蕴。
但即便仅只是这样连绵起伏的一脉山峦之间的囊括便已经足够了,在那样实则以《玉册》为源头的囊括一界的灵韵灌涌之中,过分的浑厚与密集本身,使得在这样有限的范畴之内运转着神通经篇的楚维阳,其修为境界,都在稳稳牢牢地缓步增长着。
而随着修为境界的气息一同增长的,则是那道果金丹之中难能可贵的属于灵韵的进益,趋同着修为气息的变化而一同增涨的灵韵!
那是几乎顷刻间,接连洞开的七窍之中,七道归真道种化成的灵形尽都在展露着人形轮廓的过程之中,同时呼吸与鲸吞着灵韵本身。
于是,初入丹开七窍境界的修为与灵韵本身,一同在这样的鲸吞过程之中水涨船高,每一息间都在探索着顶峰,与顶峰之上。
而也正是在这般罕有的烟雨之瓢泼与朦胧之中,那真切的不可以道法避之的灵雨,在真正的层面上沾湿了楚维阳的衣袍,一这样愈发教楚维阳出尘而又契合于人世间的风貌,教道人的心神沉醉与徜徉在了雨雾之中。
远远地,那汪洋大海的深处,借由着这样的灵韵牵引,渐渐地有着缭绕的凤鸣声,争鸣的剑气欢鸣,还有着百花斑斓混同着雨雾一齐蒸腾而起。
——
时间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缓慢逝去。
自那一日西土惊变之后,复又是月余光景过去。
在月华禅师的出手之后,那端是教人惊悸的汹涌裂缝,便这样终是停止了不断的弥散与囊括诸般的过程。
当然,其本身的须弥壁垒的重叠过程,仍旧以实则甚为迅捷,但是绵延到如是宏大的视角时候显得甚为迟缓的方式,不断的持续着进程的变化。
当那纯粹的毁灭气焰渐渐地消退,真正纯粹的须弥风暴之中,展露出了世上万道碰撞的华光与锋芒。
而这样的世上罕有的道法演绎出来的迥异景象,也终是在这一刻重新牵引了世上诸多正邪两道的巨擘。
只是惨案在前,没有人敢再主动挑起摩擦,所有人仅只是甚为克制的显照身形,进而观照着那道法和万象在相互碰撞之中接连显照的瑰丽灵光道韵长河。
这是一整个古老原貌大界的创伤,但在这一刻,却成了少数有限的一群人的机缘造化。
愈是这般观照着,有所收获的诸修便愈是欣喜。
当然,在这一众人群之中,犹还有着一部分的修士,分明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山门鼎立在西土,早早地便开始了对于这道韵长河的参悟,并且在这一过程之中相继有所收获,并且似是因为早先时曾经遁入过风暴之中去,沾染了些似是而非的神韵。
也正因此,在如是的进益与收获之中,不仅仅是修为牢稳的驻足在了金丹境界巅峰,更因此度过了兽相的磨砺,回返了人身。
可饶是如此,这些人的面容上却难见甚么喜色。
那是连这样的进益本身都无法掩盖的愁容。
毕竟这样漫长的时间过去,也已经足够使得月华禅师搞清楚这一场变故生发的“来龙去脉”,从诸修血战在白鹿山中,再到须弥壁垒的崩溃,再到诸修为得不教此事为外人所知,而刻意的封锁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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