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漫长光阴的一点点的蚕食,一点点的吞噬与炼化之后,这偌大的太古龙墓,终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去。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而今在神境之中都满蕴着生机气息的灰红玉镜,便是太古龙墓的一切菁华在极致凝炼之后,于道与法层面的显照!
而且,至于此刻,彻底吞无可吞,炼无可炼的灰红玉镜,也是在这一刻,以其最为绝巅的姿态,抵至了岁月烟尘晕散的极致。
同样的,在这彻彻底底熔炼了石玉大日的无上菁华之后,这一轮灰红玉镜的宝镜天地之中,那最外层的五色矿脉化成无上玉鼎,内里的真龙玉矿凝聚成真龙熔炉,如是外鼎内炉,已经在那石玉的交织与贯连之下,彻彻底底的混同而成的一体。
那是斑斓的辉光在这样彼此间贯连的交织之中,汇聚成了彩玉鼎炉。
再也没有了五色烟霞雾霭的晕散,在这一过程之中,楚维阳能够真切的意识到,那真龙熔炉鼎立在五彩玉鼎之中,若山岳镇坐大地一般,仅只是这样的显照与定力的过程之中,每一息间,都有着五色的玉华,在鼎壁之上兜转与回旋,并且在顷刻间灌涌入真龙熔炉之中。
这一息之间所依循着五行轮转而诞生的浑厚玉华,也正是其在灌涌入了真龙熔炉之中,在那真龙法焰之中所正正好好完全熔炼成岁月烟尘的浑厚之极致。
一切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不分不少。
而且,这一刻,伴随着这一轮灰红玉镜是在以整个太古龙墓的诸矿脉为资粮进行的吞噬与炼化,这其中同样填补去的五行矿脉也同样堪称海量,而且,内里正依循与轮转的,正是五行支撑开来的须弥之力,与岁月烟尘之间相互交织的道法至高层面的轮转。
不拘是从底蕴,还是在道法层阶上,这一刻,彻底浑一的灰红玉镜,甚至都散发着某种教楚维阳都觉得惊悸的朦胧气息。
那是神境的极致!
是楚维阳所掌握的诸般宝兵,都未曾有所涉猎与展露的气息,要知道,在这漫长的得以延展的岁月光阴之中,虽然诸般昔年的法宝,尽都因为与楚维阳的真形图录浑一,进而在楚维阳的真形法也稳稳驻足在神境之后,这诸法宝也相继跃升入了神境的门扉之中。
更有如本命法宝五蕴天罗法伞,这昔年是承载了九窍金丹,而今更是实际上内景九天在外象在宝器层面的依凭,这法宝相较于螺壳宝塔与玄黄九节竹杖,实则是最晚跃入神境层阶之中的宝兵,而今也因为内景九天的疯狂进益而本身在神境之中疯狂攀升而去。
当然,如是诸般的背后,是宝器本源层面,是道法内核层面的连番蜕变与升华,但事实上不仅只是如此。
楚维阳更曾经有目的有规划的,以己身已经蕴养至了极致的器道底蕴,以诸先贤遗落在那血泪篇章古路,并且在岁月的洗炼之下,相继蜕变成孤品的仙真炼材。
来依循着道与法层面的交织与共鸣,依循着变化义理的共鸣,来以至高仙真炼材,来重铸诸神境法宝的宝器本身!
这等同于掌握有着无上大道经篇的修士,在洞入神境的过程之中,同样的以无上道火裹挟着无量生机造化,重塑了肉身道躯,拓宽了往后每一步落下时,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与宽度。
可饶是如此的重炼,饶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昔年时最先驻足在神境之中,并且而今真切的在层阶的深远程度上远迈诸宝兵的玄黄九节竹杖,也未曾如此刻的灰红玉镜这样,带给楚维阳以如是教人惊悸的气息。
那与掌握着宝器与否无关。
是那法宝纯粹的气息本身,有着教生灵发源自本能的惊悸。
那是神境宝兵的极致。
冥冥之中,楚维阳分明从未曾真切涉足过所谓的神境极致,偏生在这一刻,却又有着这样的无端体悟。
甚至,楚维阳未曾像昔年时驻足在金丹境界巅峰的时候,感触着诸法宝时的那样,那是随着己身的道法修为的增益,而一同在那道藩篱门槛之前,除却跃升出去之外,升无可升,进无可进的极致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曾在这一轮灰红玉镜上面得以体现。
好怪,道人分明已经有了神境极致的冥冥感触,却同样有着其宝器本质仍旧具备着极大的潜力亟待发掘的感触。
这二者细细思量而来,好似是矛盾的。
难道是过分高卓的岁月和须弥交织的道与法,使得这宝器本身在抵至极致的顷刻间,便已经挣脱去那一层所谓的藩篱与门槛了么?
思量及此的顷刻间,那冥冥之中的天机感应已经无从给予楚维阳以答案,并且在这一过程之中,楚维阳仅只能够感受到某种道与法层面,以灰红玉镜为发源的某种极微茫的晕散的交织与共鸣。
但是不等楚维阳得以真切感应到甚么,这种共鸣感便骤然间烟消云散而去。
紧接着,伴随着那灰红玉镜化作流光,倏忽间自矿坑岩洞之中,一举腾跃入道场三界之中,悬照在三界的中心,灵浮大陆的琅霄山顶的悬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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