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紧跟在白杨身后,但他要做防护,自然不会跟着白杨进到俑兵环护着的里边去,而是站在俑兵外围,严密注视着眼前那一组俑兵的动静。
那分明就是一个个人形泥陶,就连他们的眼睛,也是泥巴糊成。
可就是这泥巴糊成的眼睛,就在白杨刚刚进到里边,靠近那口大理石的棺椁之时,铁牛骤然发现,有一个泥陶的眼睛似乎眨动了一下。
铁牛初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再看,那泥陶眼睛上的泥巴已经碎裂剥落,紧接着那泥陶不仅睁开了眼睛,而且开始扭腰舒臂抖落遍布全身的陶泥。
铁牛大吃一惊,撇眼看时,不单是靠近他的这一组泥陶活动起来,旁边其它两组的泥陶也都在将身上陶泥抖落。
铁牛吓得大叫一声:“老白,这些陶俑真的活了,快出来,快出来!”
白杨一惊回身,想要赶紧冲出去,但那些俑兵已经有一大部分转过身来,浑不管身上脸上仍旧粘满陶泥,挺枪的挺枪,持刀的持刀,向着白杨四面围上。
白杨难逃难避,不得不抽出黑剑画一个圈子,将挨近身周的几支刀枪砸开,双脚使力往起一跳,左手向后在管椁盖上一按,整条身体一下子坐在棺椁上。
下边的俑兵围涌而上,白杨就在棺椁上一个旋身屈腿,不仅踢开了几支刀枪,而且从棺椁上站起身来。
张眼去看铁牛,只见他正抡起撬棍,将两个冲到他面前的俑兵打飞出去。
白杨估量眼前形势,虽然这些复活的俑兵远远及不上活干尸那么厉害,但是数量太多了,凭他跟铁牛两个,绝不可能将这些俑兵全部除灭。
他心中筹思盘算,一边跳着脚躲避四面攒刺的刀枪以及其他兵器。
那些俑兵的确是能力有限,竟没有一个能直接跳上棺椁向白杨攻击。
当然有几个跳起身来往棺椁上爬,也被白杨一脚踢下。
但白杨身在椁上尚能自保,铁牛却在顷刻间被俑兵四面合围。
白杨只怕耽搁片刻,铁牛就要挂彩受伤,当此之时无暇细思,忙要跳下棺椁先跟铁牛汇合一处。
但下边众俑兵刀枪林立,他若向下一跳,说不定就会被刀枪捅几个窟窿。
他心中念头急转,一边纵跃闪躲从下方攻来的刀剑,瞥眼看见后边木架子上那块长方形铜镜,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想着这不就是一块现成的盾牌吗?
虽然这铜镜乃是一件无价之宝,可当此之时也顾不得太多,白杨立刻转身蹲下,想将那面铜镜从木架子上抱起来。
不想他方一蹲下,头上的光柱便直射进铜镜里边,立刻有一道耀眼的光柱,反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看见有金戈铁马奔袭而至,却感觉到胸前挂着的那枚玉坠,好像陡然间发烫发热。
而且那种烫热的感觉瞬时之间流遍全身,令他浑身上下不仅变得轻飘飘的,甚至有一瞬之间,他感觉自个儿心神恍惚,好像整个人都被吸入进了那面镜子里。
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有一种自由翱翔飞升九天的愉悦感。
直到他听见铁牛大叫一声:“老白,你身上在发光,你身上在发光!还有……还有这些陶俑……”
陶俑怎么样铁牛没有喊完,不过这喊声进入白杨耳朵,却令白杨猛然一惊,恍惚的心思瞬间宁定,赶忙起身转头,却发现所有俑兵、包括之前围攻铁牛的那些俑兵,全都停下手来,只是呆呆愣愣看着他站立的方向。
可是他一旦转过头来,头上光柱自然从那面长方铜镜上挪开,胸口的烫热瞬间消失,而那些呆望着他的俑兵,又一下子活动起来。
围攻铁牛的继续围攻铁牛,而围在大理石棺椁周围的俑兵,又开始使刀使枪往上砍剁攒刺。
白杨吸一口气,再次回身蹲在那面长方铜镜前。
他头上的照明灯柱再次投入铜镜,同时有一道强光,也从长方铜镜里反投在了他的身上。
而在他胸口挂着的那枚玉坠,也再次发热发烫。他的心神也因这种烫热,又一次出现恍惚游移。
不过白杨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想回头看看身后那些俑兵的动静,随即意识到不能转动头部。
所以他伸手摘下矿工帽,使矿工帽上的照明灯柱依旧投射在那面长方铜镜上,之后才慢慢回头,向着两边看了一眼。
果然,在两侧可以看到的那些俑兵,全都像之前那样,面朝着他蹲着的方向呆立不动。
白杨再吸一口气,一边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他不可能在此时想得明白,只能琢磨着怎么利用这种怪异的景象,跟铁牛一同逃出众俑兵的包围。
他重新将矿工帽戴在头上,之后双手用力去搬那面长方铜镜。
那铜镜高约五十公分,其宽度不会超过八十公分。
以白杨的力气,应该能够轻轻松松掂起来。
却不料那铜镜居然异常沉重,感觉竟不像是铜质,而是一大块金子制成。
但就算是一大块金子,以白杨的力气,还是轻轻松松便将其稳稳当当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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