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天子脚下,总有那么几个满不在乎的人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尤其是在什刹海这等繁华热闹的地方不怕死的人就更多了,据说今日是法华寺一味高僧一百零五岁的生日,来此处寻高僧指点『迷』津的男女老少堪比天子脚下市集了,整个法华寺修建在什刹海西海西北小岛上,庙宇坐北朝南。山门一间,歇山调大脊筒瓦顶,石券门,棋盘大门两扇。前殿三间,硬山调大脊,筒瓦顶,配房东西各三间,硬山调瓦顶。后楼面阔三间,二层楼前出轩,硬山调大脊,筒瓦顶,出轩部分为悬山箍头脊四檩卷棚,配殿东西各三间,硬山调大脊筒瓦顶,匾曰“『潮』音普觉”,“功兼利济”。在当地一带很有名气,来这儿的人都想趁机占几分佛气,所以整个寺庙显得十分的拥挤,唯独离寺庙一处山亭显得冷清了许多,颇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感觉,亭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浑身上下显得一丝不苟,却又说不出的儒雅,男人身旁的女子一身翠绿的衫子,混身上下并无多余的物件,但娇娆的容貌已掩盖了这一切,两人就那么手拉着手儿说话,只听得女的道:“这次你为何要如此推辞往日朝廷用你的时候,你虽也百般推辞,可也只是装装样子,唯独这次你推得如此彻底,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男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我的小乖乖想这个想得睡不着啊,我还以为是想我呢?”
“讨厌,人家与你说正经的,你却开玩笑,就不怕佛祖听到怪罪与你么?”那女人红这一张俏脸搵怒道。
“怕什么,佛祖胸怀宽广,能容天下不平之事,那会因这点小事而怪罪与我啊,最多是罚我晚上多做几个体『操』而已,这种事情,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喜欢的?”那男人笑眯眯的道,对于佛祖无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似也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道:“怕了你,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那男人笑嘻嘻的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告诉你也无妨,我不答应是因我还没准备好,一个内阁大学士,可不是一个将军一个兵部尚书就能当的,你可知道每日内阁有多少奏折从三杨手中走出去么?”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猜猜看?”那男子笑眯眯的伸手在那女子俊俏的脸蛋上轻轻点了一笑道。
“一千道?”那女子仰着脸蛋问道。
那男子摇了摇头道:“不对,再猜猜看?”
那女子一双漆黑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了一阵,试探着说道:“总不能是一万道吧?”
那男子淡淡的笑道:“**不离十了,你看这天下那么多的百姓,每日发生的事又何止一万件呢,这一万件里有大事小事,许多还是棘手之事,那个先那个后,那个该批,那个该留下,又或者那个该多给点银子,那个该少给点银子都有讲究的,不做个二十年官是根本处理不了这些事情的,我因缘际会得到了先帝的赏识,一路上芝麻开花节节高才三十好几的年纪就做上了兵部尚书,这已是大明头一遭,世人都看我做巡抚做的不错,做翰林院掌院似乎也不错,就是做一个领兵外出的将军也能凑合,殊不知这些与内阁相的作用相比大不相同,巡抚说到底是一省一县,治不好也就是一个省一个县的事情,将军做不好最多是吃了败仗,下次重新再找回来便是,就连这尚书郎也只是整合兵器,弄点小发明就好,让出征在外的将士有武器可用便可,外敌来的时候,能拿出些切实可用的法子便好,唯独这个内阁却不行他太大,责任太重,位置太过显眼,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在我这个年纪把这个做好内阁大学士,推又推不得只能拖下去?本以为日子一场,三杨也就死心了,却不想如此的不依不饶。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那女子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既打定了主意不做这个内阁大学士,为何此番又答应了?”
那男子哈哈一笑,忽的将目光看向前方的法华寺,语气略带几分无奈的道:“他们老了,这朝廷的事情总要人去做不是,我沐浴皇恩多年,也该出点力气,再说了,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总不希望你家夫君见死不救吧?”
那女子怒道:“讨厌,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希望过?我看八成是你这么想的吧?”
“我是这样的人么?”那男子笑着道。
“我看是!”那女子笑着瞪了那男子一眼,语气嫣定的道。
那男子翻了个白眼,干脆来个一言不发。
那女子看他气呼呼的模样好生有趣得很忍不住嘻嘻笑个不停。
那男人起先还能板着一张脸,到最后终究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无比,似是将压在心头的某种不痛快也一并给笑了出来,笑声到了最后竟轻快了许多。
第二日早刚大亮,杨士奇就急急忙忙赶往了文渊阁,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早朝的时辰了,大明的早朝虽说定在了五更,但这个规矩到也不死规矩是可以更改的,鉴于英宗皇帝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五更天举行早朝难免有些为难一个孩子,所以从新皇帝登基第一天开始,早朝的时间就一改再改到今日差不多是天亮的时候才开始,而且能否早朝还得看皇上的心思,毕竟是一个九岁的孩子,群臣也不好要求太高,所以在这件事上,满朝文武百官难得默认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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