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王骥与任礼亦于梧桐林地方大败敌军,追敌至额齐纳路,擒其伪枢密、同知、佥院十五人,万户二人,收降其部落,穷追至余寇至黑泉。都督同知赵安等出兵昌宁,至刁力地方,亦擒其伪右丞、达鲁噶尔齐三十人。明军从分道夹击,转战千余里,朵儿只伯远遁。西部边鄙悉为平定,边患暂除。这事儿从四月开始,一直被朝廷当做头等大事来宣扬,用意很明显,其一彰显大明的国力,好让心怀二心的鞑子就此灭了心头不法的想法,其二也是告诉那帮得了好处还不知感恩的蒙古人,好日子不过当刺头的下场很不好,当然了最最最最大的目的就是告诉边疆各大蒙古部落,大明的皇帝虽是个孩子,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的决心可不亚于一个大人,这等能彰显大明天威的好事,王振自是乐意做好一个顺水人情,内阁拟定给出的赏赐,他一字儿没改的写上朱批。
第二件是刑部尚书魏源等,以瓦剌部贡马,援引永乐年间辽东开原等处开马市之例,以六事奏闻皇上:置马市,选贡马,输供具,严禁约,择通事,设牙行。与这事儿王振是赞同的,堂堂大明还能少了几匹战马,再者,瓦刺如今与大明互市,说到底是一边倒的局势,一旦鞑子以马匹为做生意的资本,难免会让鞑子形成了气候,对于这帮野蛮人,王振是从心里的厌恶,所以拿到了这道奏章的时候,瞅着空儿去了一趟坤宁宫给孙太后、小皇帝说了这事儿,当然了说的时候没把那帮可恨的鞑子说成十恶不赦,孙太后还算保持了镇定,小皇帝可是一张小脸吓的苍白苍白的,自是王振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得到了孙太后的首肯,王振重新退回了司礼监开始琢磨这道奏章,杨溥拟出的意思互市已有三年有余,双方也算是各得所需,百姓的日子也过得不错,朝廷也有大把的银子收取,适当放开一些地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皇上代天覆帱万国,无分彼此,照临所及,悉我黎元,仁恩惟均,无或尔遗。对于杨溥所说,王振自是一清二楚,这两年瓦刺从互市中获得好处可不算少,往年喝不上汤,穿不上衣服的局面大大改变,更难得的是不少瓦刺百姓以绵羊,以羊『毛』作为生意门道,与游走四方的晋商,以及西洋的商客做起了买卖来,从中赚取的银子可不少,要说瓦刺百姓的日子,可比大明自是比不了,可与往日比起来,那是大大的改观了不少,一手凑成了这场互市的脱脱不花父子就差没被瓦刺百姓当做神明了,当然了小杨大人的名声也是响彻瓦刺每一个角落,名头之响不亚于脱脱不花了,从中尝到了甜头的脱脱不花父子为了防止有人破坏这两年来之不易的安宁,特召集诸部首领严定规矩:“如果哪一部落的首领擅自率兵进入内地为非作歹,就削减他部落的兵马,并革除其首领身份;如果有哪户人家擅自入边的,就将该户的人丁及牛羊马匹尽数给赏别家”。同时,明朝也进一步做出规定,约束将士严禁出边攻扰。良好的关系下,脱脱不花有意增加一些边口,同时贸易也不再局限牛羊了,马匹、皮张也可作为贸易的载体了,为此他多次上书,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士奇以大同军民平价市马,以明朝官员鞑靼人等为翻译,禁止买卖兵器、铜铁等,容许开局部郡县开马市,但这两年闹了些『乱』子,影响并不好,朝廷也没有将马市继续扩大的意思,所以这事儿也就搁浅了下来,这一搁竟差不多有半年之久,如今权势转变,这奏章竟到了自己的手中,无论是对鞑子的成见也好,还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也罢,这等好事他可不想落下杨士奇的影子,所以他才苦心积虑的反对了这件事,凝神想了一会儿提笔写道:“马市劳苦官国,不必设置。待远方之人宜宽厚,马不必选。供具可取于公帑,勿需扰民。”用意很明显,大同马市不可再开。
搁笔稍作停顿了片刻,王振才翻开了最后一道奏章,奏章显然被翻阅的人数不少,边边角角都被损坏了不少,而且奏章的磨损程度匜彰显着日子可不浅,很想然这是个有些棘手的大事。对于这种大事,王振是很乐意参与的,他刚刚掌权,最渴望的是名望,唯有多参与大事,才能一步一步在百官心目中树立起威望来,长吸了一口气,王振便看了下去,映入眼帘的是‘周忱奏疏通盐课法’几个正楷小字,字儿写得极好,看得出对方是用过心,与周忱是听过这人的,江南从杨峥走后,在况钟与周忱的治理下,可谓是蒸蒸日上,宣德五年后,此人秉承杨峥的治理江南的法子,在江南各地设置了济农仓,这等仓库除去用于赈贷贫民耕作食用之外,“凡陂塘堰圩之役,计口而给食者,于是取之;江河之运不幸遭风涛亡失者,得以假借”。“买办纳官丝绢,修理舍、廨、庙、学,攒造文册及水旱祈祷”等都随时支用,这就相当于把田赋的征收与徭役的支出混合使用的办法,花繁为简了,加上况钟在江南大力致力于一条鞭法,整个江南的百姓可算是遇到了好的父母官,短短几年的功夫百姓脱胎换骨,往日纷纷逃走的百姓重新返回,时人都说,江南数大郡,小民不知凶荒,两税未尝逋负,忱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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