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景象让杨峥想起了前世看的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一篇名为《卡拉马佐夫兄弟》的小说,其中有一章说是有一日,人人渴望的上帝忽然降临世间,他化作了人的模样,这是他第二次在人间走动。他降临那个南方城市的‘火烫的大道’上,在那里,刚刚在头一天,有国王,宫廷骑士,红衣主教们和美丽的宫廷贵『妇』们在场,在全塞维尔城众多人民面前,任宗教**官的红衣主教在‘艳丽夺目的火堆上’为了上帝伟大的荣誉,一下子烧死了上百个不听话的人。他是悄悄地,不知不觉地出现的,可是真奇怪,大家全认出了他,一听是上帝来了,人们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拥到他的面前,围住他,聚集在他身边,跟随着他走。他默默地在他们中间走着,带着流『露』出无限同情的宁静的微笑。他的心上燃烧着爱的太阳,他的眼中闪耀出光明,智慧和力量的光芒,『射』到人们的身上,使他们的心里涌出感激回报的爱。他的两手伸向他们,为他们祝福。只要和他一接触,甚至只要碰到他的衣服,就发生治疗的力量。人群里一个从小就瞎了眼睛的老人呼吁道:‘主,治愈我吧,让我也能看到你。’立刻,好象一片鱼鳞从他的眼睛上落下,盲者看到了他。人们哭着,吻着他走过的土地。孩子们把花朵扔到他面前,唱着歌,对他喊着:‘和散那!’(上帝是可赞颂的)‘这是他,这是他自己!’大家反复地说,‘这一定就是他,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他在塞维尔教堂的台阶上面站住了,那时正有人哭着把一个敞着盖的、装小孩的白『色』棺材抬进教堂,棺材里躺着一个七岁的女孩,一位名人的独生女。死孩全身躺在鲜花里,人群里有人对哭着的母亲喊道:‘他会使你的孩子复活的。’出来迎接棺材的教堂里的神父困『惑』不解地看着,皱起了眉头。但这时响起了死孩的母亲的痛哭声。她跪在他的脚前,向他伸出双手,呼喊说:‘如果真是你,就请你使我的孩子复活吧!’送殡的行列停住了,小棺材放在台阶上,他的脚下。他慈悲地看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出:‘塔利法,库米。’——意思就是:‘起来吧,女孩。’小孩在棺材里仰起身子,坐了起来,睁大着惊讶的小眼睛微笑地张望着四周。她两手还握着她躺在棺材里时人们放在她手里的那把白玫瑰。人们『骚』动了,发出了喊声和哭声,就在这时候,忽然红衣主教、宗教**官本人恰好正走过教堂旁的广场。
法官是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他同样认出了上帝,与旁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敬畏上帝,而是吩咐卫队把上帝抓住。卫队把犯人带进了宗教法庭的古老大厦中一间带圆顶的狭窄而阴沉的监狱里,把他关在里面。白天过后,黑暗而闷热得‘透不过气来’的塞维尔的夜晚来临了。空气里充满着‘桂叶和柠檬的香味’。在一片漆黑中,**官才『露』了面与上帝谈判。
杨峥虽两世为人,但前世的记忆并没有丧失,关于这场谈判当时就觉得十分有趣,以至于念念不忘,多年后还能时时记起来,便是此时此刻,他也能清清楚楚的将那个画面描述下来。
**官首先是责问上帝为何出现,然后告诉上帝,你也没有权利在你以前说过的话之外再加添什么,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妨碍我们?你确实是来妨碍我们的,你自己也知道,但你知道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愿知道真的是你还是仅仅象他,但是到了明天,我将裁判你,把你当作一个最凶恶的恶人放在火堆上烧死,而今天吻你的脚的那些人,明天就会在我一挥手之下,争先恐后跑到你的火堆前面添柴,这你知道吗?是的,你也许知道这个。’他在深刻的沉思中加了这句话,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的囚犯。”最后大教官还告诉上帝,你既然已经把一切都教给了教皇,那就一切都已在教皇的手里,你现在根本不必来,至少目前你不该来碍事。’他们不但嘴里说这一类的话,还写了下来,至少耶稣会教士是这样。这是我亲自从他们的神学着作里读到的。‘你有权哪怕是向我们显示你所由来的那个世界里的一个秘密么?’我诗里的这个老头子问他,随后又自己代替他回答说:‘不,你没有权利,因为你不应在你以前说过的话上再加添什么,你也不应夺去人们的自由,这自由当初你在地上的时候曾经那么坚决地维护过。不管你新宣示些什么,因为他们将作为奇迹出现,因此必然会侵犯人们信仰的自由,而他们的信仰自由,还在一千五百年以前,你就曾看得比一切都更为珍贵。你不是在那时候常说“我要使你们成为自由的”么?但是你现在看到这些“自由”的人们了。’老人忽然沉思地莞尔一笑,补充说。‘是的,我们曾为此花了极高的代价,’他继续说,严厉地看着对方,‘但是我们终于以你的名义完成了这件事。十五个世纪以来我们为了这自由而艰苦奋斗,现在已经完成了,完成得很彻底。你不相信完成得很彻底么?你温和地望着我,甚至对我丝毫不加恼怒?但是你知道,现在,正是现在,这些人比任何时候都更相信,他们完全自由,而实际上他们自己把他们的自由交给我们,驯顺地把它放在我们的脚前。但这是我们完成的工作,不知道你所希望的是这个,是这样的自由么?’面对**官,万能的上帝竟哑口无言。
文章的最后,**官实在不想对上帝说什么,直接走到门边,打开牢门,对上帝说:“你走吧,再也别来了……千万别来了……永远,永远!”
于是上帝离开了,他满足了他的仆人——宗教**官的要求,再没有出现在人间。杨峥在这节骨眼上之所以想起了这句话儿,并非是自己吃饱撑着没事找事儿,事实上他在读王振眼神里所展现的用意,眼前的两人昔日还算是朋友如今一内一外,早已把彼此看了对手,昔日的那点情分在权利面前,早已变得无足轻重,更何况王振还是一个野心不小的人,为了权势,他隐忍几十年,又岂能为情谊所动,此时此刻的王振眼里有的只是利益而已,既如此,在这档口王振的眼神就值得玩味了,若不能明白这一点,他也就不配参与这场争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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